从崇祯开口喊他苏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晓得有些事情没法制止,有些狗毕竟会出来对着远行的路人怒冲冲吠叫几声。
“山川如在面前!”徐兄眼中充满了异彩,不过又摇了点头:“比华山之雄浑,毕竟是差了一些,六合之美又岂能尽呈于一纸之上?”
“对,苏白衣呢,让他出来。”
苏白衣:“……”
还算规矩!
学子们啧啧有声的批评,一个个眼睛看着画面赞叹不止。刘文权的目光却逐步从画卷上移开,看了一眼苏白衣,然后敛像董其昌,笑眯眯的问道:“既然董大人赠苏先生《夏木垂阴图》,想必苏先生也有佳作赠与大人吧?
“老爷,我没敢跟他们说实话,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这会儿估计都跑到厅房那边去了!”
“甚么苏子,苏祸害还差未几!”
董其昌公开里舒了一口气,看来不是谋事的。
他怀着忐忑的表情整整衣衫,有些歉意的看着苏白衣和袁枢:“两位贤侄,老夫有事就不能作陪了。”
“董大人所言甚是!”一个身材矮小细弱的老者从门外带着风雪而来,一来就笑呵呵的道:“有关苏先生才调横溢的传说已遍及京师大街冷巷,汝等这般却有在理取闹之嫌!”
“走吧!”苏白衣抱着董其昌给他的那一幅画,也点头表示情愿出去看看。
大人何必金屋藏娇,快将苏先生高文拿出来与我等抚玩一番吧!”
画的固然极美,可徐兄却摇了点头。
来这里干吗?
天下士子群起而攻之,苏白衣安然自如。
董大人有没有这个端方苏白衣不晓得,可这老货是来找茬的,这一点却无庸置疑。
“诸位!”董其昌回礼,眼睛微微一眯,将统统的学子扫视一遍:“如此发兵动众来我董府何事?”
哼……陛下汲引你喊你一声苏子,你倒是安然受之了,岂当我大明无人乎?鼓吹甚么天下大旱十年不息,我看你就是妖言利诱陛下!”
“我们来找苏白衣!”
“你就是苏白衣!”
当然了,起码苏白衣是这么以为!
“啧啧,门生敬慕董大人书画多时,本日方才见到真品,真是不虚此行啊!”
国子监的门生?
“董大人公然名不虚传!”
叶平阳指着画卷,朝徐兄道:“徐兄看如何?”
将手中的画卷完整展开,挂在大厅中的门旁,顿时吸引住了多数人的目光。
这是形而上的东西,狗能听懂人的说话么?
“在哪儿呢?”
三人踏着雪,缓慢的从书房朝厅堂走去。
可,就算看着袁枢和袁可立二位的份上,他也不能跳出来指责!
进入客堂以后,董其昌才明白管家口中所说的“很多”到底是多少,一眼望畴昔,黑压压的满是人头,大厅中底子就没有坐的地儿,他们一个个簇拥在一起,全数站着,这边看到董其昌到来,还算有规矩的同时拱手,整齐不齐的喊了一声:“见过董大人!”
这长得和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四试不第的童生罢了,有甚么资格群情朝廷!”
做了礼部尚书又如何?
“走,去看看!”
“你就是苏先生吧?”刘文权看了看苏白衣,呵呵一笑,然后目光却落在了苏白衣手中的画轴之上,有些羡慕的道:“苏先生真是好福分,董玄宰一纸书画但是价逾令媛,老夫求之多年不成得,没想到苏先生一来就获赠一卷,啧啧啧啧,想必苏先生也是画道圣手吧,据老夫所知,董大人有个端方,不懂画之人是没法获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