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亩地打出六百斤,百亩地就是六万斤,千亩地就是六十万斤,一万亩就是六百万斤。我一斤种子卖一百文不算高吧!六百万斤就是六十万两的赚头。”
王守仁却不觉得意。第一,他认定李飞白跟他远日无怨,克日无仇,不会下毒杀他。第二,就算李飞白跟他有仇,又怎能算到他会喝玉米粥,而事前下毒。第三,他已有收李飞白入门的心机,便不能太见外了,暗道:“谁想下毒杀我,也用不着拐这么多的弯。”
郭勋也闻了闻,道:“除了香还带着甜味!”
王守仁道:“甚么背工?”
他略显游移,道:“这位大哥,我头一年能种出的玉米可很多!”
想到这里,他道:“你种出的玉米,头一年的种子我给你包圆了。”
王守仁见多识广,虽知卖种子不会像李飞白说的赢利那样轻易,但卖个本钱应当还是能够的。他呵呵笑道:“你倒实诚!”
王守仁一无人二无钱三无粮,却深切虎穴,招兵买马,凭一已之力平叛。莫非他不晓得别人单势孤,此去平叛凶多吉少九死平生?为甚么还去?因为他晓得,不把宁王的背叛毁灭于造反之初,比及宁王坐大,受灾害的还是大明百姓。不去平叛他知己不安,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他把粥倒入嘴中,细细嚼咀一番后,道:“跟大米粥的味道分歧,跟小米粥的味道也分歧,但别有一番风味。”他眼圈一红,又道,“人到将死之际,得此粥一碗便可活命。大明有了此物,再不会为饥民而忧。小兄弟,你叫李飞白是吧,真是为大明立了一功。得机,我将会上奏朝庭,为你请功!”
王守仁便点了点头。兵者诡道也!他以是能够屡战屡胜,皆因最爱耍诈。见李飞白并不陈腐,收其入门的心机更浓。
他越看李飞白越是喜好,大有把其支出门中的意义,道:“你是为了大明的安宁,这才花巨资购入玉米的吗?”
王守仁当巡府,看到山贼横行,开端朝廷并没下旨让他剿匪,可他见百姓让山贼祸害的民不聊生,便东拼西凑些人手开端剿匪。为的是甚么?百姓的安宁。不剿匪他知己不安,与他倡导的“知行合一”不符。
王守仁道:“你既是个贩子,就不怕上了佛郎机人的当,买的玉米每亩打不出六百斤来,或者做出的饭食没法吃?”
王守仁把碗凑到鼻前闻了闻,叹道:“香,真香!”
李飞白接着道:“我经常在想,流民造反那几年,会死多少人,又有多少家破人亡的。上百万应当没有,十几二十万总有吧。十几二十万啊!不管死的是造反的流民,还是官军,抑或百姓,不都是大明的百姓。流民为甚么会造反?有吃有喝谁造反?若大明都种上玉米,就多了两到三倍的收成,即使没有平常吃得好,但只要不被饿死,谁会去造反?”
厥后,朝廷见他剿匪有了成绩,便让他转战数省,以绝西南匪患。换一小我,为了制止飞鸟尽良弓藏的了局,总会围而不剿,拖个十年二十年,好好享用享用繁华繁华。可他剿匪不遗余力,只用数年,便断根匪患。为的是甚么?百姓能够疗摄生息。不断根匪患他知己不安,与他的“心学”相悖。
他暗道一声:“这小子虽未入我门下,但心学上的造谐已比大多弟子强上百倍,是个不成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