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道:“莫要为了守谦之事烦忧了,他正在气头上,你如何解释都无用的,来日方长,他会渐渐接管你我。”
徐妙仪却缓缓点头,“我感觉没朱橚说的那么简朴,表哥明天不对劲,他……”
朱棣剑眉一挑:“不是用心的都把你伤成如许,若真用心起来,他岂不要废了你一只手?”
大明是囚笼,那也是个美的不像话的囚笼。
此时他穿戴粗布禅衣,木簪束发,之前腰间老是骚包的吊挂着香包、玉佩、金七事、缂丝扇袋等纨绔公子哥儿的玩意儿,现在一应都省了,清清爽爽的盘坐在蒲团上,竟然有些清心寡欲、遗世独立的模样,不复之前油嘴滑舌,嬉笑癫狂。
徐妙仪说道:“表哥不会这么做的。”
“罢休!”朱守谦狠狠甩开徐妙仪的手,她的手背撞在了铜制的门栓上,收回崩的一声闷响。
而本日,竟然一言分歧就分裂,一刀两断。徐妙仪感觉真有一把刀砍刀心上,疼得她都忘了呼吸。
鸡鸣寺,药王殿,买的里八刺打坐念佛,北元传来动静,说他父皇宣光帝病倒,数日不朝,病情非常严峻,小八已经在鸡鸣寺斋戒旬日了,每日在药王殿抄经为父皇祈福。
其实在大明也蛮好,有美食,美女,有秦淮河的繁华,还能有知己守谦陪着,比去北元当一个末代天子爽多了,今后小八再回想畴前,他会感觉曾经觉得人生最憋屈,最苦闷的是当质子的时候,实在不然,那刚好是别人生泡沫般梦幻的韶华。
暮已夕沉。</dd>
梦里不知身是客,在大明他是客,在北元他也是客。
徐妙仪拉着朱守谦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和他一样首要。”
朱守谦看着痴情的表妹,他的心比表妹更痛苦,但是……朱守谦冷讽道:“不要叫我表哥。今后还是和燕王一样,叫我侄儿吧。”
他独一的在乎的人已经心许别人,其他的女子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背景罢了。小八不甘心,嘴里念的佛经,内心策画着如何拆散了徐妙仪和燕王……
小八如遭雷击,生硬的坐在蒲团上,“……我祖母和母亲呢?”
徐妙仪猛地点头,“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成为燕王妃,也不会放弃查案。表哥,现在我只差一步了,我已经逼得幕后主使扔出了最后一个替死鬼,我很快就揭开那人的面具,我会为谢家昭雪昭雪的。”
朱守谦昂首看着徐妙仪,眼里一片黯然之色,“好,我明白你的意义了,让开吧,今后各走各的路。”
徐妙仪的手裹了厚厚数层纱布,圆圆白白的像刚出笼的大馒头,朱棣将这个“大馒头”放在唇边悄悄吹着气,他的唇薄一线,却非常柔嫩,徐妙仪顷刻感觉没那么疼了。
朱棣说道:“那也不能伤了妙仪。”
如沐东风,朱棣的冷脸刹时熔化了,比春水还要和顺。
徐妙仪的手背上敷着黑乎乎的膏药,看不出伤情如何,朱棣心疼的一圈圈缠着纱布,“紧不紧?有没有压到伤口?”
朱橚说道:“要不我找人朝着他手背也打一板子?以牙还牙?”
毛骧说道:“世子殿下,据我们的线报,北元国主前夕已驾崩,世子的几个王叔坦白动静,秘不发丧,相互残杀,争夺王位。”
朱守谦问道:“只差一步?那一步?你敢和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