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安抚说道：“孩子们都很听话，没有孟浪之辈，将来有本领的去仕进，没本领的在家读书当个繁华闲人。亲戚们我也都交代过了，好好束缚族人，如有作奸不法之辈，一概逐削发门，从族谱除名，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我们这等人家不得包庇放纵作歹之人。相公整天忧国忧民还不敷，这会子又操心家事来。”
李善长坐在斗室子般的大轿里，听着文武百官施礼避的声音，狼籍芜杂的表情垂垂安静起来了，暗自警告本身：不要急，不要慌，我跨过了无数盘曲，熬过无数艰巨光阴，方有本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岂会等闲毁在一个小女人手里？
另一队人马半路设伏，这一次不消顾忌燕王的性命，干脆用弓/弩把马车射成了刺猬车，可惜燕王英勇过人，和徐大蜜斯冲出了包抄。
李善长揉了揉额头，“你不是无能，是该死。倘若黄俨还在，早发明玄机了。”
“你来了。”洪武帝指着棋盘，“你说说看，这一局谁胜谁负？”
大轿里，一人跪在阴暗处，低头说道：“部属无能，没能早点发明那人是个替人。部属瞥见每日从禅房送出来的佛经都是徐大蜜斯的笔迹，就粗心了。”
李善长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时候不早，该筹办去上朝了，你陪我用早餐吧。”
羊圈建的再严实，也没法真正禁止狼的打击。
李善长蹙眉说道：“有了临安公主做背景，我们李家经得起大风大浪，我就怕旁人横生枝节，引火烧身。”
李善长想起了刚才的恶梦，瞳孔一缩，关上了窗户，他将暖和的手炉捧在胸口，“这么说来，报恩寺为母抄经的徐大蜜斯是个冒牌货了？”
手炉复又暖和如初，手心暖和，生硬的脸也垂垂温和起来，李善长抱动手炉淡笑：黄俨死了，我身后另有无数个黄俨。但是小女人，若没有燕王这个背景，你该何去何从呢……
甚么的。但这两人的脸，奴婢都印在脑筋里了，黄公公死的那么惨，他们化成灰奴婢都认得。皇上寝宫的灯从半夜一向亮到现在，奴婢感觉，应当是出大事了。”
李善长挥剑砍断了部下的头颅，冷冷说道：“将这些东西烧掉，别的，统统参与此次行动的人――送他们一杯马钱子上路吧。”
洪武帝笑道：“爱卿，任何一种棋局，必定有胜负。只要两个下棋人不肯握手言和，迟早会决出胜负。”
李善长抚须说道：“依微臣看，势均力敌，是一局和棋。”
大明丞相烦复威仪的仪仗步队驶出韩国公府，天还没亮，雪色覆盖都城，没完没了的雨夹雪仿佛把氛围都冻住了，护送马队的盔甲和兵器上结了冰，在清冷的雪色映托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令人胆怯的肃杀之气。
那人说道：“自从凤阳赈灾返来，燕王替太子背了黑锅，皇上革了他统统的差事，一向赋闲在家，并没有甚么行动。”
李善长心下一沉，放下筷子，安静的对老妻说道：“你持续用饭，我去上朝了。”
李善长问道：“他们说了些甚么？”
宫门轰然开启，文武百官鱼贯而入，鸿胪寺和锦衣卫的人在过道处查抄官员的仪容和对牌，以免有人殿前失礼，李善长到了他当值的廊房，一个添炭的老寺人朝他使了个眼色，李善长屏退世人，问道：“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