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马三保瞥见两人肩并肩牵手而行,心中大喊:必然是我目炫看错了!
提起母亲本性,姚妙仪系着灰鼠皮裙腰带的手停顿了半晌,想起母亲谢氏碰到刺客时,也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腰椎骨撞断了都不吭一声,乃至为了不拖累她流亡,宁肯用簪子他杀,如寒梅残落,碾作尘泥……
屏风轰然倒地,姚妙仪安身不稳,眼看着也要跟着屏风一起摔个仰倒,朱棣眼疾手快,忙放下油灯,一把揽着姚妙仪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姚妙仪一边察看者园子的地形布局,一边紧跟着朱棣的脚步,到了一座配房,朱棣扔给她一套宫女的衣衫,“换上,待会依计行事……”
她身后紧贴着双面绣屏风,强行后退的成果——是将这架屏风撞到了。
朱棣的手踏实在窗户的半寸处停下来,收回了双手。
雪落无声。
倘若当妾,遵循姚屠夫的火爆脾气,如何甘心居人之下?将来定会将四皇子府闹得天翻地覆,永无宁日。
这是当母亲的对女儿最后的保护,以生命为代价。
“姚妙仪?”朱棣又叫了一声,答复他的仍然是沉默。
“全都滚出去!”
门外的马三保闻声了,还觉得产生了不测,忙带着保护们冲出来,还大声叫道:“有刺客!庇护四殿下!”
桃花阁里,燃烧着无烟的银霜炭。厚重的苏绣床帐里,一个神采惨白的女子正入梦境,她长得非常清秀,枕边鬓发狼藉,但却有一种崇高出尘的气质。
姚妙仪一脚踢开后门,正欲拉着女人逃出寝宫,这时上方落下一片坠瓦,砸在坚固的石阶上成了碎片。
呼吸着从窗边排泄的寒气,心中的炎热渐渐平复,耳边却一边寂静,不闻刚才的换衣服声。朱棣回身一瞧,也并不见换好衣服的姚妙仪从屏风后走出来。
朱棣冷冷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马三保,“你,带他们出去。屏风倒了罢了,闹得杯弓蛇影,成何体统!”
八府塘这座湖心小岛四周都是密林,中间是一座小山,小山里修着一个大园子。借着雪夜的天光,姚妙仪一起上清楚的瞥见这个园子的格式非常清雅,太湖石做的假山、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到处精美,不像是金陵的园子,倒像是姑苏园林的特性。
但是朱棣刻薄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底子不容她抵挡,一向扶着她走过了全部竹板船埠,到了河提台阶处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