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三郎所处位置,能瞥见山脚下有个镇子,范围中等,恰好守在进山的必经之路上。
“用饭。”燕三郎迳直走进大厅,占有了最靠楼梯的桌子,顺手扔出一锭银子,“要六个菜,拣特长的上。”
……
“能,能!”伴计从速去后厨交代。
狮子狗尾巴渐渐地晃不动了,它恨恨看了看燕三郎,还是屈就了,跳到劈面的椅子上埋头吃酒。
他自怀里取出一只水晶盅,瞥见内里的鳞片尖角正朝向这个都会。
燕三郎又走了一小会儿,就踱进了路边的酒楼。
趁着后厨上菜,燕三郎问小金:“人呢?”
猫儿看起来毛厚,实在不耐酷寒。书箧里做了隔热层,摆进两块暖玉,还贴了温火符,把它这小窝烘得暖和如春。
伴计端着凉菜上来了,一见小金就叫道:“啊,就是这狗,总偷喝我家的酒!”
“起码有七坛了!”伴计气呼呼道,“头一天撵走了,第二天又来。”
跑外勤的活计不好干哪,一起上都要餐风露宿。
小金摇了点头,小小声叫喊一下。
“两盆……肉泥?”这要求非常新奇。
“好冷呀。”它打了个喷嚏,“比盛邑还冷。”
相形之下,外头就太冷了。
那酒是真地香,固然它从窖里已经偷喝很多。
辛苦了,自去寻食吧。”燕三郎也只是嘉奖一下,就拍拍它的背部,“这四周就有异士定居,你不要扰乱人类,免得被人再射下来。”
按盛邑民风,直到过完上元节才算过完了年;或许这处所更长?
燕三郎毫不惊奇:“喝了多少?”
它不耐烦了:“等那家伙出门,你们跟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它特地钻在千岁和燕三郎中间,用身材将这两人隔开,而后对着燕三郎翻白眼、吐舌头。
想起不镇静的旧事,老黑打了个寒噤,拍拍翅膀飞走了。
他还觉得胡栗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办事,未曾想这就是人家的老巢?
反正已经跟到这里,燕三郎也不焦急了,先放心用饭。
“他返来这里何为?”
天冷的时候,最好吃的就是肉。
燕三郎看了看他。敢脱手撵辟水金睛兽,这厮命是真长。不太小金受命盯梢,也晓得不好节外生枝,这才饶他们一命。
它不怕烫,芊芊可不可。燕三郎给它伶仃盛出一碟子放凉,猫儿伸出小红舌头,清秀地一点一点舐了起来。
才踏过门槛,满脸笑容的伴计就凑上来:“两位,打尖还是住店啊?”
一起走来,燕三郎也瞥见很多红灯笼,并且行人脸上的喜气洋洋,仿佛功德将近。“许是过年后还没拆掉罢?”
燕三郎进镇时,也快到中午了。
“哎,好嘞!”伴计最喜好豪放的客人,欢欢乐喜正要退下,燕三郎俄然又叫住他,“对了,再要两盆子鸡蛋蒸肉泥,不放盐。别的,拿三坛好酒,要最好的。”
它又不是人类,没有刺探谍报的任务。
狮子狗转头,用眼神表示楼梯上方。
的确,胡栗现在离他们不远。
燕三郎这才面对楼梯拍了拍椅子:“出来吧。”
狮子狗摆头。它的任务只是跟踪。
“小金说,胡栗不住在这里。”千岁做翻译,“但这酒楼是他开的。”
“胡栗住在楼上?”燕三郎再次确认。
他只好又掏了一锭银子。狗惹出来的费事,狗仆人当然要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