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辘辘,这支商队持续前行。
黄老爹从速到镇里最大的饭庄“一合庄”订位子去了。
石从翼看看桌面,黄二知机推了兄长一把:“挪个座儿出来!”
“还要一个时候!”黄大身边两只化不出形的小黄鼠狼也吱吱乱叫。
当然,箱子下方预留了两个透气孔,以防猫儿憋闷。
特别现在已到午餐点儿了。
燕三郎如有所思,吃得很慢。他们已经到达连容生提及的三焦镇,想查那三眼怪物要从那边动手为好?找一找本地的土庙,还是寻几个年龄已高的老者问一问呢?
“甚么风把你吹来这里?”他问燕三郎。
这是一张熟面孔。
就在这时,外头呼啦啦走出去一队官兵,浑身风尘仆仆,人数约莫在4、五十。此中一个朗声道:“吃完的就走,官家办差!”
“还没有。”燕三郎手里抓着个花卷,慢条斯理,“军爷稍等。”
“再来一碗!”
往面上浇一点黑红的辣子,四周都是稀里呼噜的嘬面声。
这儿不是大城里的酒楼,没有备下那很多好菜任客人遴选。在这里能点的就两样:打卤面、大花卷。
四人方才入坐,午餐就上来了。
“又找东西?”石从翼瞪眼,没忘了当初他和贺小鸢东奔西走,几近把卫国翻过天去,来由也是“找东西”。“你到底有多少东西要找?”一次性找齐行不可?
这声音很有些诧异。
固然吃相不美妙,但是从冰天雪地走出来的人就缺这么一口。热汤和面条一起下肚,几乎冻成冰砣砣的五脏六腑才算和缓过来,骨髓里的冷气噌噌往外逃蹿。
卤子早就在锅里咕嘟冒泡,褐里泛金。只要客人入坐,店家氽一碗白面,再浇一勺热气腾腾的卤子,就能端上饭桌。
一样地,这里的旅店、饭庄、酒坊一应俱全,燕三郎乃至还看到一间人声鼎沸的赌坊。
年关将近,在途的搭客却多了起来。大伙儿都要赶着回家过年,这条路上车来车往,繁忙得很。
“这叫美感!你懂甚么?”黄二穿戴一身水貂皮大衣,水滑的外相下模糊衬出藐小的腰身,“你看女仆人怕冷么,夜里穿的那一身才都雅呢。”可惜千岁大人只能在夜里显形,打扮得再都雅也是锦衣夜行。
“石侯爷。”燕三郎微微一笑,“来,我给你让座儿。”方才他就闻声石从翼在外头说话了。
说到这里,他眸子子一转:“对了,传闻你现在富有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