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油灯仍在，早就不再发光。罩子上厚厚的油灰显现，它已经被弃置多年。
修罗道与人间的通道被翻开，饿鬼道更初级的鬼物入侵这里。把这两个不测放在一起，再痴钝的人也能嗅出费事的味道。
白苓看得几乎作呕。她尽力平复胸口的闷气，才颤声道：“那是甚么鬼东西！”
如果两人细看，当能发明这绿光是个缩小版的鬼物，头面狰然，只是落空了形体，连魂身也不到半个拳头大小。
那本来是它的兵器。
干瘪怪物大声哀嚎，竟然不敢过量抵抗。五张嘴齐开，生生把这怪物给分而食之！
千岁慎重道：“凡是环境下能逃进人间的鬼物，法力寒微至极，害不了人，最多只能吓人。不似面前这些。”
而后，他才安闲不迫斩首。
燕三郎往前走了两步，忽闻“喀啦”一声响，他就低头看空中。
穿堂风不知倦怠，吹得两人寒意都透进了心底。
“啊？”老妪和娃娃都是鬼？“可它才背着五个孩子。”
他的呼吸一下顿住。
“那……这些都是鬼？”
老妪竟然背着五个娃娃。
过了屏风，他的脚步一下愣住，白苓也长长咦了一声：“这是如何回事！”
怪物才要挣扎，五个娃娃就扑到它身上，大口啃嚼。
“方才我们走进的二楼茶厅，空中铺的是木板。”还能嘎吱响呢。
白苓的声音细若蚊蚋：“但是我父亲说过，饿鬼道一向连通人间。以是人间才有这些东西浪荡。”
“铺的地砖。”他刚好踩在一块碎砖上，才收回了方才的动静。
燕三郎也盯得目不转睛：“九子鬼母。”
燕三郎点了点头。
他们说话已将声音压至最低，间隔这些怪物又远，但是老妪身上的鬼娃朝着氛围嗅了嗅，俄然一齐转头，朝向这里！
他也明白了，这统统的幕后安排者不答应他们另辟门路，只许循着他设想好的线路前行。
千岁就没有如许的顾虑，正对他道：“鬼母不该呈现在人间，特别五子鬼母甚是强大。”六界之间壁垒森严，饿鬼道里也只要最后级的鬼物能够冲进人间，五子鬼母很明显不包含在内。“还记得青莲山中，被凌远的《空山》画卷弹压的修罗道入口么？”
燕三郎点了点头：“可不该有这么多，也不该有鬼母。”
燕三郎又指了指本身心口，持续比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灯焰打了个小小的爆花，像是人吃过饭打个小嗝。
“以是？”地板铺砖如何了？白苓不明白。
这意义很好了解：放缓心跳。
面前还是阿谁茶厅，但是桌椅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窗棂已经朽烂，仅剩的两三张褴褛窗纸顶风飞舞。
“鬼母行走，鬼子打猎。”燕三郎低声道，“越是强大的鬼母，衍生出的婴孩数量越多。”
白苓闭上眼，尽力平复表情、调息降脉。
“它们来自饿鬼道。”他转述千岁的话，“不属于人间。”
进入同悦堆栈之前，他和白苓都用上了隐魂香。半个时候以内，这些东西都很难感知活人的气味――只要不是近间隔正面撞上。
门前两只鬼物浪荡，木门一开，它们就和燕三郎打了个照面。
此时老妪走过一个干瘪的怪物身边，身后的婴孩俄然哭泣起来。那哭声格外锋利，震得白苓气血上涌，胸口一阵阵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