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在赞扬吗？
李意倏尔笑道：“你还真觉得我能等闲夺了霍将军的权？被你如许看重，也算幸运。”
霍南君本想叫住他，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因为那矗立的背影，是如此果断。
莫非这也是为甚么她感觉绕了一圈，局势走向又宿世重合了的启事？
他是外臣，她是臣女，被人瞥见他们独处一个屋檐下，便已违了男女大防。
李意将她头上的披风往前拉了些，兜住她的额头：“我也没有。霍将军铮铮铁骨，是疆场老将。要想夺他的权，哪会那么轻易？另有你到处与我发难，我为何要挑选最难走的一条路？”
李意道：“是让你在进入朝堂后，谨慎谨慎。”
梧桐最高处的一些枝桠，已被这大风吹得光秃。
雨水溅起噜苏的水花，却没能抬高他的肩头。
李意道：“没事。”
霍南君停下来，摸着脸上的水珠，下雨了。
她走在路上。额头上落下一滴水珠，沁凉。接着一滴，两滴……
霍南君惊奇的昂首，却见那侧脸英挺的男人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霍南君不为所动：“这些只是手腕题目。”
霍南君没有动，盯着他道：“你这是甚么意义？一面磨着屠刀，一面又来示好？你们疆场上，也有对敌示好，就能让敌不战而降的说法吗？”
“走吧，再淋下去，你明日就上不了朝了。”李意回身先行。
廊檐下，霍南君揭开披风。披风已被打得半湿。
霍南君踌躇了一下，还是举步跟上。
霍南君感觉心境如同五味杂谈，说不清也道不明。
李意也没有急着走。
见他回身往外走，霍南君道：“你不在这避一避？这还下着雨呢。”
但雨很快大了起来，这雨势，不必等她找到避雨处，也能将她淋个浑身湿。
她昂首看着面前的人，雨水从他的额头上滑下，仿佛隔着一道纱幕。
当初该当再果断一些。不该让李意有靠近皇权的机遇。
就像雨帘中一把风雨无阻的剑。
想要完整窜改运气轨迹，就不能完整之宿世为参考，她应当以更客观的角度，来核阅当今的实际。
就像李意一样，她重生后就一向把他以仇敌对待，以是也以敌对行事，只是手腕变了罢了。
“但态度的题目，分的不是对错，以是不会一成稳定。时移势易，你又如何确信有一天我们不会站在一处？”
“之前？”李意的手停顿了一下。
霍南君揣着糟糕的表情，踩下落叶回走。一如这阴霾的鬼气候。
一出门，内里的风掀起她的衣裙。
“这衣服……”霍南君游移着。用了他的东西总不好这么湿漉漉的还归去，但把男人的东西带回后宫，总归落人话柄。
李意道：“你能够把朝堂了解为疆场，但你真正的仇敌不是我。我要的是兵权，而非皇权。我们的目标，比起其他党派来讲，最不抵触。”
霍南君来时没有带上婢女，四周也没有掩蔽之处。
霍南君看着帘幕里远去的背影，怔了好久。
她真的体味李意吗？或者说，她真的体味，这个李意吗？
霍南君一怔，见他似打趣似当真的话，有些恼：“我没跟你谈笑。”
一起上，都没人再说话。只要耳畔的风雨声潇潇。
李意回身走入雨帘。
这番话偶然之间，让霍南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