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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赌,赌上的是她的性命,另有霍家两世的荣光。
“太子中庶子李意,平叛有功,赐虎翼将军衔,赏缗钱三千……”
皇后嘲笑道:“昨日朝堂上,二皇子当庭发难。朝堂下,指证他能够私购甲具的证人就死了。这一内一外,巧得也太离谱了吧!”
这是一个大志勃勃的帝王,一个将权力超出于亲情之上的帝王,一个不在乎伦理品德的帝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奏疏的事还没跟那边算完,这头又出事了。真是不得安生。”
“中护军将军……”
初秋的第一场雨,跟着梧桐叶飘落,四溢着丰富的沁香。
而武皇却径直将她调至御前,也不知这份恩情,会成为一个机遇,还是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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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卫将军李道,平叛有功,赏俸田十顷,黄金二十镒……”
而她却看着窗外发怔。天井里,一只雀儿正在潮湿的泥土里,遴选掉落的果实。
榻上仍然设着青云抱香枕。但本来铺着的软纨蚕冰簟,已被收起来,再晚一些,坐上去就太凉了。
霍南君站在旋涡边沿,她上前一步跪下,如同正式踏入这场乱潮。
霍元恭和文穆皇后神采庞大。
疏影听她打趣,噗嗤一笑:“谁敢真把您当奴婢看呐。就是后宫的那些娘娘们,也得顾您三分。现在出入前朝后宫的,除了皇后娘娘,也只要您了。”
这场隆恩的背后,是更加澎湃的暗潮,就像暴雨前最大的一次狂欢。
霍南君淡淡喝了一口茶,热茶顺着喉咙,正暖胃:“好端端的自甚么尽。”
霍南君看着武皇那双深幽的眼睛,就像一潭没法窥测到底的池沼。
他们太清楚,武天子的心诡测似海,绝对是南朝史上最伤害的一代君主。
霍南君一挑眉:“就是南英堂兄抓获后,送去的阿谁?”
“按照传来的说法,是那铁匠的媳妇,求通了狱吏。想趁着中秋,与丈夫团聚。狱吏收了银子,又感念中秋本是团聚夜,便让他们见了一面。却没想到,伉俪俩在牢里共食了一块毒月饼,双双惧罪他杀。”
她的声音安稳而又断交:“臣女伸谢吾皇隆恩。”
武天子行事一贯难料,就像面前如许。
霍南君道:“她们那里是顾及我。之前是顾着姑母,以后……谁晓得呢。“
“中书舍人戴长玉,献策有功……”
“本日不止太子和二皇子有功。趁着本日中秋,再加上此前安定东阳王兵变的功臣,在此朕便再次一并封赏。”天子笑道:“花瑞,宣旨吧。”
“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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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君想,另有甚么事能比昨日宫宴更让姑母恼火?
霍南君问:“姑母,这是如何了?”
宫宴的乐声再次欢愉起来。
此次中秋宫宴,开端得惊心,结束得弘大,就像特地为了驱逐即将到来的南朝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