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易接话道:“臣也如此以为。卷宗再完美,也不及实地看上一眼。臣建议请皇上调派钦差,去江州查证。既不诬告一个清官,也不放过一个赃官。”
不但是天子没想到,各位大臣也面面相觑。连霍南君都是一怔。
二皇子与太子之间是甚么干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大伯这是要做甚么?
“其二便是盐商。按照水运曹统计,往年去豫宁郡贩盐的盐商船只,本年锐减了七成。这也再次拔高了本地盐价。”
天子深思道:“为甚么会如许?官府收了粮,为甚么不给兑换充足的盐?是不是当中有人,想中饱私囊?”
“但是本年百姓们仍然交了粮,但换回的盐却不敷往年的一半。颠末郡守和一些地主再分派后,落到苍内行里的就所剩未几了。乃至有的人家连一块盐砖也没有分到。但他们一样是交过粮的。这是豫宁郡吃盐严峻的启事之一。”
刘书易照实答道:“有这个能够性,但还得再深切查实才行。”
这番热烈办公的气象,让深夜如昼。灯烛在墙上印过人影幢幢。
霍元恭道:“皇上日夜劳累,更应保重龙体。”
天子看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大臣,道:“这么晚了,都还在呢。”
但霍元献是谁?皇上亲封的镇国大将军,相国和皇后的胞弟。究竟未清之前,谁敢等闲联络到他身上。
多盏烛灯都快见底,在烛台上垂了一圈儿泪。火星愈发微小了。
霍元恭浅淡一笑:“是。二殿下智睿稳妥,分封南豫州后,也会督办本地政务。这也算一次历练。臣建议封二殿下为巡抚特使,主审此案。”
天子一行,走进文渊阁。
如果是因为贪腐,导致了豫宁郡的断盐,那么这内里就极有能够牵涉到霍南君的父亲,江州都督霍元献。也只要他才有这个权限,去调配本地的盐运。
天子道:“嗯。有些事理,那这个特使……”
刘书易道:“回皇上的话,本日下朝后,户部和水运曹的几位大人,将江州盐运的最新卷宗都送了过来。我们这在连夜清算呢。”
天子的视野也落在霍元恭身上,他问道:“相国有何定见?”
“在看豫宁郡的盐运?这桩案子牵动听心。思来想去,也就没觉很多困。看来诸位大人都是如此。”天子翻了翻霍元恭看的卷宗,笑道:“清算了这么久可有甚么新的停顿?”
天子也略感惊奇:“皇子……子诀?”
霍南君为皇上垫上更坚固的云锦靠枕,又执来新的烛灯。
刘书易答道:“皇上,是有一些新环境。”
文渊阁的灯还通亮着。
“说来听听。”天子往靠枕上挪了挪。
但刘书易踟躇以后,还是隐晦的表达了本身的思疑。他审了一辈子案件,对任何能够性保持思疑,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就算那人位高权重,也是如此。
天子摆了摆手,没让他们通传。
“按照户部的调查,豫宁郡本地没有盐井,吃盐几近端赖外运。但本地盛产粮食,以是惯有的作法是,由官府出面收买粮食,折合当年粮价,去调换其他郡县的矿井盐。这是豫宁郡吃盐的首要来源。而另有一小部分,是百姓通过具有盐引(运销食盐的凭据)的盐商直接采办。”
霍元恭道:“皇上,此案看似是几个百姓肇事的案子,但背后的隐情却不能轻视。光是御史台去人,恐怕不好办。需求一个更有身份的人来主查,既能引发本地正视,也便利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