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天子一贯言出必行,他们现在只能先寄但愿于赢。
第一局自是没有臣子胜的。
揭杯时,几家欢乐几家愁。化作一片齐齐的呼喜和感喟声。
霍南君感觉此事不当。
满殿飘着靡靡酒香。
见天子拿了这玩意上来,众臣窃保私语起来。
这是樗蒲(chū pú),一种博戏道具。五个投子,也叫五木。按照五木的彩数定胜负。跟六博棋一样,是一种玩乐游戏,但樗蒲更多的是用来打赌。
打赌的流行是因为刺激,和突如其来的赢钱快感。
霍南君也还是仿作。
而天子不尽然只是说说罢了。
武天子仿佛是真的对此充满兴趣。
这一次,宫人们抱着酒瓮入殿。在臣子中间以酒斗再次斟满。
一时候,殿里投子声不断于耳。
霍元恭含笑道:“那微臣领旨。”
皇上这是又要做甚么?
他将投子掷在昆山摇木做的杯中,道:“本日哪位臣工能摇出比朕大的点数,朕有赏。谁摇得小了……朕有罚。并且,是重罚。”
话毕,天子握起摇木杯,在半空间打了几个圈。五枚投子,在木杯里撞击生硬的脆响。
一盅打赌筹,合座呼“大”声。
霍南君想了想,因而她稳坐于席。也没有摇。
太耿正,会被天子摧之。太恭敬,又倒霉于在臣工中建立声望。
天子对于违逆本身的人,容忍度不会太高。
天子一来,便摇出最大点,天然是笑得开朗。
天子笑道:“三局赌完,有多少人赢了?”
在早朝上与群臣酗酒,是本朝从未有的先例。
在朝堂上开酒局、设赌局是多么荒唐的事。史上的一些昏君能够做得出来,但谁又敢把当今皇上比作昏君?
四下哗然。
这一回发表时,有输有赢。
但是,这都还不是结束。
天子道:“传闻这类樗蒲局,不管是在官方,还是权贵里都很流行。本日,朕也设一场赌局,我们一起赌两把玩玩。”
天子见满殿大臣都非常拘束,他放下酒樽:“你们如许与朕喝酒也无趣,看来,还差点提兴之物。”
众臣倒吸一气,皇上的旨意真是更加怪诞了。
因为他深知,武天子是一名专断独裁者。他的礼贤下士是一种帝王手腕,而非帝王胸怀。
统计之下,胜负对半。
而霍元恭仍然没有摇。
第一次上朝的霍南君,摩挲着那木质的投子,也被武天子给打懵了。
以是霍元恭毫不会直接违逆皇上的圣旨。即便提出贰言,也是采取更加和缓的体例。
两端圆锐,中间平广,像压扁的杏仁。每一枚掷具都有正反两面,一面涂黑,一面涂白,黑面上画有牛犊,白面上画有野鸡。
“好,那朕先来。”天子道:“各位臣工,就以三局为例。三局里,你们摇出的点数,都比朕小的,朕有重罚。君无戏言!”
第三局,天子再次摇出“卢”。
天子已是最大点,他们天然没有赢的机遇了。但文武百官还是意味性的摇起了投子。
史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学者,他扒开投子,整齐净桌面。他正气得髯毛乱颤,然后大笔一挥记录着这件荒唐事。颤颤巍巍的手指仿佛要捏断笔杆。
见天子真的在朝堂上开了赌局,连一贯耿正的都官尚书和御史中丞都没有进言,他们天然也不敢抗旨。
武皇鼓掌道:“如许的局里,还能胜负对半,看来都玩得不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