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焰渐渐有燃烧的趋势,羊宫先生缓缓展开双眼,把铁勺里的蛇羹泼到灶膛里,压灭最后一丝火苗以后,才持续缓缓诉说道:“但是你晓得大乾立国之前,全部天下事甚么模样的吗?你或许从古籍上读过甚么‘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亦或是看过某些大师所作‘国度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之类的澎湃大气意味深长,但是这些始终是笔墨,笔墨与究竟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本日我就与你说一个最简朴的究竟,现在那些脚行的苦哈哈们一天能挣二十文钱,也就是说能买七斗稻米,而在二十年前,三斗稻米,就能买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女人。这笔账,你又如何算?”
“承平?这也叫承平?”顾长凤跪在地上,却仰首放声长笑,“恩师啊恩师,您堂堂的羊宫先生,怎地也会自欺欺人了?承平?这大乾那里承平了?正如您方才所言,这大乾方才立国不过十七年啊!但是您看看现在大乾庙堂之上,论资格、讲出身!一副垂老迈矣的江山老气模样,立国之处那右相谭龄要废九品中正该科举,号称要为天下寒士开一扇龙门,还作诗曰‘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狗屁!满是狗屁!”
羊宫先生脸颊竟然变红的少量,他重重叹了口气,才轻声开口道:“因为……因为有人假传了商酌的号令,让这六万甲士不得出营一步,违令者……诛九族!”
羊宫先生一刹时仿佛衰老了十岁,他无法摆摆手,小声嘟哝道:“谁传得……还成心义吗?翌日商酌获得这个动静后,旬日以内杀了多少人,你莫非不晓得吗?震惊中原的‘孤山斩首案’你莫非没有传闻过?单单驰名有姓的官吏,就杀了四百人之多啊!”
这是一个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掘其三代祖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