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拱了拱手,点头道:“姜大人,鄙人不敢违背城牧军令,更不敢违背大乾律法,我这两个兄台,是犯了律法,我不敢多说甚么,只是顾兄身子亏弱,这么一起颠簸,怕是到不了湛英城就得出事儿,还但愿姜管带给鄙人一点时候,让鄙人替顾兄最后……上一次药吧。”
覆盖着全部山坡的沉默。
姜流哈哈一笑:“今后你可不消惊骇了,我与鲤鱼都被拿在孙素手里,姜李两家,不出几日就要倒在孙家手里了,今后湛英城,就是你杜家与孙家的天下了。”
李玉眼眶已经泛红,他跪在地上,昂首直视着李玉,轻声问道:“为甚么?”
姜流斜楞子瞅了杜礼一眼:“孙子,我爹常和我说,咬人的狗不叫,越是不说话的人,越是没憋好屁。我本来觉得他是要我防那不言不语心计多的堂兄,没想到说的是你啊。”
颜如玉含笑着走了过来,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替杜礼细心擦拭动手掌上的马血。
不由顾长凤分辩,李玉便翻开车厢后门,伸手驾着顾长凤的胳膊,半推半拉地驾着顾长凤渐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杜礼沉默不语,与他了解十余年之久的李玉却能从他眼里清楚地看到不屑。
姜流没有转头,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谙了,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烙在了他的心上。
李玉暴跳如雷:“狗屁的窜改!他是想把湛英城从盐商的天下变成他孙家的天下!”
杜礼扯了扯嘴角,点头道:“姜世叔的慧眼,我杜或人一贯是最佩服的,也是……最惊骇的。”
像是一块庞大的海绵,覆盖在统统人的头顶,氛围一分一分变得淡薄,胸腔一寸一寸被填满,直到最后一丝氛围被剥离,最后一缕阳光被夺走。
姜良冷哼一声打断二人的后代情长,冷然道:“细作顾九,私通马匪,绑架盐商后辈,按城牧手书,先收监大牢当中,秋后再做决计;姜磊之子姜流,仗势欺人,鱼肉乡里,更是威胁贿赂本官,一起收了!”
李玉双目赤红,牙齿紧咬的声音明显很小,但是在场的统统人却都闻声了。
姜流满身的力量刹时被抽干,接二连三的叛变把他脊梁骨近乎砸碎,他像一只野狗伸直在山坡上,傻笑着喃喃自语:“我就晓得……我就晓得姜良这个废料配不上你,只要跟着杜兄,你才气不刻苦,我……才气放心啊。”
杜礼抿了抿嘴唇:“杜某只不过是孙公子座下一鹰犬耳,如何敢与孙公子平起平坐。”
顾长凤接过李玉手里缰绳,渐渐绕过马头去往马鞍处。
顾九略带吃力地在马车当中坐下,伸出双手欲解衣衫。
李玉转头看了杜礼一眼,后者只是神采冷峻的摇点头,表示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正在顾长凤方才来到马头之处,大黑马却蓦地长嘶一声,一双庞大前蹄蓦地人立而起!
李玉回绝了两个婢子,亲身搀扶着顾九进入马车里。
此变故一出,便闻巡防营那边兵甲响动,一队人马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顾长凤开口欲说话,却被李玉以眼神制止,后者深吸一口气,开口缓缓说道:“昨夜的事儿,顾兄不肯说,我们便不问,但是我李玉不是傻子,这事儿,我记在内心。顾兄,我们时候未几了,你莫要再啰嗦,只要我们三家不倒,他姜良就算把我们按在断头台上,也不敢把铡刀落下来,顾兄,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