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一边吃着婢子新送过来的扬州点心,一边轻笑道:“姜公子,话不能这么说,一楼的恩客自有一楼恩客的活法,他们进咱东风渡不轻易,能出一分风头,便出一分风头,男人嘛,都如许。”
颜如玉轻笑着接过婢子手里的乌黑牙芴,这东西便是采香所用。
颜如玉浅笑点头回应:“旁人只知前两言,没想到李公子还知后两联,当真是学富五车。”
姜流撇撇嘴,低声道:“小鲤鱼,他不过是城牧大人的贤侄罢了,你对他行如此大礼,不怕旁人笑话啊?”
颜如玉慵懒一笑,点点头道:“没错,恰是咱湛英城城牧大人的贤侄,孙素孙公子,孙公子两个时候前刚来东风渡,梦梦去陪孙公子,李公子不会介怀吧?”
一旁李玉萧洒一笑,朗声开口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车马多如簇。颜女人,不知鄙人所言可对?”
颜如玉把妙曼白净的躯体窝在床椅内里,透过楼阁雕栏向左火线悄悄一努嘴:“孙公子来啦,本来是让小西作陪的,但小西昨日便身材不适,以是妈妈只好把梦梦先唤畴昔了。”
乐天墨客所作此诗,放在东风渡里再合适不过。
东风渡里,本来便是争相斗艳之所,东陵盐商富甲天下,弟子又多纨绔衙内之辈,手里握着不计其数的银子,大把大把地都流到了东风渡里。
拓跋半子站在顾长凤身边,还是沉默寡言,但是乌黑的脸颊之上却渐渐闪现出一抹嫣红之色。
姜流脸颊再次一红,低着头只晓得嘿嘿傻笑,不晓得该说些甚么。
三楼这十八间花倌儿内室内里装潢分歧,但是屋子大抵构造还是近似,一间寝室两间堂屋,中间堂屋空间最大,且向中心一侧无墙壁遮挡,恰是用来赏识一楼戏曲演出所用,只是此时采香尚未开端,以是三楼这十八间内室皆以各色帷幕遮挡。
与此同时,三楼十八间阁楼帷幕同时缓缓拉开。
李玉微微一怔:“孙素孙公子?他来东风渡了?”
李玉腰杆笔挺,朴拙笑道:“我当然不会介怀,梦梦能陪孙公子,是梦梦天大的福分,我李或人的毕生夙愿,就是能成为像孙公子一样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啊,颜女人可知,孙公子所来东风渡是为何?”
姜流双拳紧握情感冲动:“说甚么呢,说甚么呢,在我姜流内心,颜女人永久是最标致的头女人!”
梦梦伏在孙素耳边,不知说了甚么,逗得孙素哈哈大笑。
在姜流等人说话间,东风渡的采香已经开端,不过遵还是例,采香一开端出场的都是一些三流淸倌儿,此时场面并不热烈,只要一楼零零散散的几只铜芴举起,最高的也不过开到八十两银子,老鸨声音也是平平平淡,听不出感情起伏。
说着,姜流把手里葵花子皮儿顺手往楼下一扔,大部分飘到了过道里,但也有少量掉落到了一楼几个纨绔后辈的头顶和衣领里。
颜如玉刹时喜笑容开,活泼跳脱脾气透露无疑,她欺身探臂,伸手捏了捏姜流的小胖脸,笑嘻嘻道:“还是我家姜公子晓得心疼人儿,不像那些一身铜臭味的乡绅富豪,来去仓促,翻脸无情。”
姜流吐出嘴中葵花子皮,不屑道:“就这些歪瓜裂枣,就连家里婢子都比不上,底下这些东西还抢个甚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