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重重一叹:
女子莹白如玉的指腹轻巧纯熟的游走于五弦之间,所奏之曲音韵畅达,节拍自如。似闻暮鼓晨钟,表情豁然;似见翔龙飞舞,穿云入雾……
她的一颦一笑;一回身一回眸;她操琴时,起舞时;就连她与成蛟玩闹时,另有她将他的母后一并算计进了她的复仇大计时,他竟都感觉她好美……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用食指划了一点奶油放入口中。
绕梁,绕梁……此生此世,他都愿停绕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这有何难?大王就当是贡献母亲,划出一地让母亲保养天年。至于嫪毐,不过是随母亲一道,陪着母亲排忧解闷的人罢了。”
梁儿抬眸望向赵政,他一听此话,公然忽的转过甚来。
梁儿垂眸,淡淡答道:
他没法讨厌她,没法痛恨她,明知她能够成为本身最大的缺点,却仍然没法将她推开……
赵政慵懒的坐在榻上,国宴时他饮了很多的酒,此时酒意仍未散尽。
只是一瞬,甚么吕不韦,甚么《吕览》,仿佛都不那么让人烦心了。
在同时道贺新年和秦王寿辰的国宴以后,梁儿在昭阳殿伶仃为赵政过了一个只要他们二人的生辰。
她肌肤胜雪,双眸似星,有如出水芙蓉般,气质高洁,清雅脱俗。
赵政决然回绝了赵姬的哀告。
“我的政儿长大了,越来越有秦国之王的模样了。我这母亲说的话,也愈发无用了……”
此书亦为今后的秦国提出了悠长可行的治国方略。
在他手边便是那小巧精美的粉红色蛋糕,同时另有阵阵平淡悠柔的梅花香气缭绕在他的鼻间。
她怎就那般让他动心?
梁儿暗忖,赵政公然已经狐疑了,如此,不如直接将此事挑明。
赵政已生了她好久的气,有好些日子没有与她说话了。
方才那一瞬,她,竟心动了……
赵政蹙眉,合眼感喟。
“奴婢只是感觉这是最好的机遇,或许……也是独一的机遇……”
“早前你引我重视到此人,就是早有筹算了?”
也就是后代所称的杂家巨著《吕氏春秋》。
那笑竟不似常日,是那般暖入内心,让人久久难忘……
“事到现在,寡人另有何挑选吗?”
赵姬敛头,黯然神伤。
“不管如何,你也不该将母后卷入此事!”
梁儿目睹他双目幽然,越走越近,心下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不敢停了弹奏,只得佯装无事,强装平静。
田尧那“号钟”琴算得了甚么?他赵政倾慕的女子这般灵动聪慧,当世若非“绕梁”,又有甚么琴能配得起她的绝世独立?
彼时,他要她必须每日待在凤凰池前、梧木亭中,实在为的只是那“凤凰非梧不栖”的典故。
吕不韦防备周到,未留任何空地,若只将重视力放于他的身上,恐怕了此平生也难寻出他的缺点。
凤为百鸟之王。
赵政那般信她,而她却要伤他至此……
“这个嫪毐,心高气盛,却又无甚才气,此种人最易犯下大错。而更首要的……他是经过吕不韦所荐入宫的……”
偌大的昭阳殿,只留得梁儿一人,仍呆呆的坐在琴前,保持着以指抚唇的姿式。
赵政冰冷反问。
“嫪毐此人,寡人感觉不当。”
“至于太后……她是嫪毐独一的仪仗,嫪毐毫不会伤她,反会待她极好,大王又有何可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