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起,
“本公子吹给你听。”
蒙獒乃是尽忠了四代秦王的老将,他战了一辈子,胜了一辈子。若非一年前的那场败仗,恐怕会成为继战神白起以后的又一个神话。
这段时候梁儿偶尔会在这里遇见他,偶尔他们也会说上几句话。
只因那舞于旁人而言乃是极高难之舞,除了赵国技艺最高深的舞姬,恐怕列都城无人能跳得出几分。
骄阳当空,竟抢不过一池并蒂妖娆;菡萏斗丽,却掩不住那抹白衫风华……
梁儿放动手中长得像个漏斗的似的名为柷的乐器,当真道:
若放在当代,这就是皇家歌舞团。
本日再次见到,已经不感觉希奇了。
梁儿素手悄悄抚摩那尽是断纹的琴面。
梁儿却也不气。
芷梧身为太乐中首屈一指的伶人,长相极是娇美动听,倒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刚出去时,她把赵政送她那张旧琴放在那边。
梁儿在太乐都未曾见得有谁的技艺可与之比拟。
“我说你此人怎就这般断念眼儿?师大人都已经说了,大王给你的那张破琴音都调不准了,底子就用不了。你若就是喜好琴,在这里再挑一张新的便是。”
“哦,阿谁,敢问公子,方才奴婢弹错的那处,如何才是对的?奴婢疏于练习,竟有些记不得琴谱了。”
此时梁儿又在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莲池,酒涡含笑,发丝轻动,不觉间念出这好听的诗句。
“喂,你究竟选好了没有?”
太乐是赵政逼着梁儿来的,可梁儿却没想到本身竟会对这里颇感兴趣。
故而眼下这一仗,秦已容不得再出甚么岔子。
秦国又要出兵攻赵了。
“哈哈哈哈哈……你看她那破琴,真刺耳……”
梁儿抿嘴一笑。
看着太乐的墙壁上五花八门的当代乐器,她感觉本身仿佛进了一个乐器博物馆。
“按理,像你这般甚么也不会的,是连太乐的门也踏不出去的。可现在你既受命于大王,本官也有力禁止,自会差人经心教你。至于你能学到甚么程度,就只能靠你本身的悟性了。只盼你,勿要丢了我们太乐的脸才好。”
梁儿非常听赵政的话,日日都单独一人在梧木亭练习。
“不必了,我就用大王赐的那张便好。”
此次攻赵,将是赵政继位秦王以来的第一场仗。
梁儿猜不出赵政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但就凭赵政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这琴她便必须收好,更要用好。
还是以把赵政的父亲庄襄王气得直接一命呜呼,让持续多年没有吃过败仗的秦国颜面扫地。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大王已经赐了一张琴给我,我无需再挑旁的了。”
她回身徐行回到琴前,俯身再次练习了起来,可操出的曲调却始终都是声如闷壶。
吕不韦亲手将这书塞到蒙獒手上,美其名曰赠书助力。
也难怪古时凡是有身份的人,不管男女,都要从小习琴了。
“大王随便打发你的一张破琴,你还当是宝了。那破琴你要用便用吧。纵使操出的调子刺耳又关我甚么事?”
箫声玲琅,清耳悦心,余音袅袅,有如梦幻……
“公子何时来的?”
太乐里的乐工、伶人、歌姬、舞姬,多是来自各国的“演艺世家”。偶有出自官方者,也定是才气超群、赫赫驰名的,如此才气有机遇被引进大秦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