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蛟起家,行至殿中心,躬身见礼。他神采惨白,却因本身就生得白净,世人并没看出。
“成蛟出征之时,你便去陪他吧……”
“依季父大人之意,此番是灭赵之战?”
“你看你如何又要哭了?吕不韦不是也说了吗?本公子不过就是去走个过场,给蒙獒指指邯郸的路。底子无需真刀真枪的去跟人打,定会安然返来的。”
赵政直视吕不韦,如同一个虔诚的学徒,听得一脸当真。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周遭一片死寂。
“季父大人所言极是,近一年来,赵攻燕、攻秦、又攻齐,其意昭然若揭,我大秦也确切应当压一压他这势头了。”
这日听事结束后,梧木亭的氛围较着较平时凝重很多。
殿中武将皆齐齐看向吕不韦,说他们不能服众又忠心不敷,他们岂会乐意?
“蒙獒听令!”
“呵呵,蒙将军莫急,待秘闻与你详解。这一来,此路兵马关乎此战成败,稍有差池,我秦军将会大败于赵,蒙将军也会有性命之忧。是以领兵之人,必须对我大秦毫无贰心,同时又需是能让全军佩服之人。”
“蒙将军请稍候。”
“公子成蛟贵为秦国公子,先王之子,亦是大王独一的亲弟,定不会辱我大秦之名,做出叛秦之事。同时他身份高贵,也能让军士信之服之,岂不刚好合适?”
冀阙之上,吕不韦方才已数出数条发兵伐赵的来由,现下正眸光凛冽,大声请令。
赵政也是睁大了双眼,被吕不韦之言小小的吓了一跳。
闻此,世人皆惊。
“公子……”
听到还需再出一人,蒙獒扭头看向吕不韦,心中暗自担忧,不知吕不韦此举是好是坏。
这一刻,梁儿清楚看到,赵政的眼中终究模糊闪现微光,倒是映出了一张满布哀伤的脸。
听到赵政终究开口,梁儿微微抬眼。
“也不能完整如许说。”
吕不韦倒是悄悄一笑。
对蒙獒此举,吕不韦却毫不介怀,持续道:
“那季父大人感觉,另一将,谁最合适?”
“此次伐赵,若能顺利攻陷邯郸,与我秦国而言,天然是上天神助,美事一桩。但依赵国的兵力,加上周边邻国的变数,要灭赵又谈何轻易?老夫想着,如果不成,起码也能给赵国一个警省,这天下最大的不是他赵国,而是我大秦。长平之战后,赵国兵马本就少了大半,又怎能再耗得过我秦国?”
言毕,众大臣皆是连连点头,就连蒙獒想了半天,也没挑出吕不韦的错来。
那但是他赵政此生,独一的弟弟啊……
他现在已年满十七,并且先于王兄育有一子。
见梁儿一脸哭相,成蛟当即回了神,抬手悄悄揉了揉梁儿的额发。
见她承诺的痛快,乃至连一句疑问也无,赵政呼出一口气。
“战机不成失,请大王快些命令吧。”
赵政切声扣问,吕不韦所言虽是毫无缝隙,但老是让他感觉模糊不安。
当然,他的面上是看不出涓滴情感窜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