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敛眸,自嘲一笑:
她几次想要逃脱,燕丹最后竟是用绳将她绑住,不由得她再分开半步,终是生生长途跋涉将她带回了燕国的蓟王宫……
若非她对燕国大有效处,燕丹又怎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般草率之事?
燕国与秦国相距甚远,不知此时,她心心念念的秦国又是如何的一番气象?
风吹草动,梁儿痴然。
她地点之处属于燕太子的宫室,在她的门口便是大片油油的绿地。
王贲蹙了蹙眉头,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
梁儿却未加以理睬,连根基的拜礼都未施,乃至还冷静转过了头去,不想看他。
“我就晓得,你定是还未用膳……但是还在生我的气?”
梁儿定定坐着,还是不言不语,亦不看他。
为何必然要如此?
“是有些热了……”
王贲急道。
燕丹的面上又是一僵。
“你是说……阿谁梁儿女人?”
“梁儿。”
“莫非你不知前日燕国行刺,宫中丢了一人吗?”
“此事无需再议,那燕太子已将我大秦咸阳宫当作自家后院,来去自如,寡人岂能再容!”
“可若如此,岂不会有风险?”
“大王心系于她,急于出兵恐怕是想尽快将她寻回,此事无人能劝得住大王。更何况大王所言亦有事理。现下已入八月,间隔秋收已是不远,想我秦军的粮草应是能够撑到当时的,再加上你父亲王翦大将军的才气,攻陷燕国没有太大的题目。”
“寡人等不及,且先出兵,待秋收以后再补充粮草便可。”
“赵迁死了。”
梁儿的身子狠狠一颤。
当燕塞的春草方才嫩得像碧绿的细丝,秦地的桑叶却早已富强得可将树枝压弯。
“李信!为何禁止于我?”
顷刻,贰心中便有苦涩升腾。
阿谁曾经美绝天下的少年君王,当真再也不存在了……
话毕,他抬头,将爵杯当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燕丹一笑,酒量本来不错的他,本日竟然仅饮了几杯便已带上了七分醉意。
眉似细柳,目含秋水,墨发垂顺,白如美玉的肌肤上还映着浅浅粉红。
“那奴婢为殿下褪去外袍,可好?”
她的手越攥越紧。
王贲还要再求,却被李信及时拉住了袖口。
王位之上,赵政头戴金冠,身着一袭霸气的黑金锦袍,丰神凛然,不怒自威。
赵政抬手,毫无半分游移。
燕丹望着梁儿,就如对待一个孩童般,眼中话中皆是满满的宠溺。
燕太子的身份何其高贵,于燕王无能的燕国而言,执掌天下政权的燕丹又是何其首要。咸阳宫中保卫那般森严,燕丹万一身故或是被俘,岂不即是亲手断送了燕国最后的一丝但愿?
在他的认知里,为忠臣者,只要无益于国度,就应是哪怕人头落地,也要谏言到底的。
李信敛眸一叹,诚意相劝。
荆轲刺秦一事,她心系赵政的安危,燕丹却只与她说了一句“秦王无事”。
“太子殿下。”
旬日前她在望夷宫中被迷晕,醒来时便果然看到了燕丹。
“听闻,放逐之地前提卑劣,他身材不适,抱病而死。赵人记念于他,便为他想了谥号,称他赵幽缪王。”
冀阙之上,众臣非议不竭,王贲更是满面焦心,大王不但俄然要提早攻燕,竟还说要增兵,那就意味着需求耗损更多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