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奉常此时已经伸直在了地上,恨不得将脸皮都藏到地里去才好,贰心跳如擂鼓,咚咚咚,敲在胸膛里,他不自发地紧了紧呼吸,脑筋里眩晕一片,只剩下几个大字:他要被戳穿了!
徐福也是在路上遇见扶苏的,扶苏要来就教嬴政,而徐福是要来寻嬴政瞧个热烈,二人便一同出去了。
嬴政挑眉看向那宫女,“扶苏同徐奉常一起来的?”
刘奉常打了个颤抖,再难说出一句话来。
他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赖在了那边,口中还喊道:“王柳!你实在不刻薄!我如何对你的?你现在却见着我被徐福欺负!也不肯施半点援手!”
苏邑淡淡道:“我都未能想到,竟是徐奉常保举了王太卜。”
那内侍却战战兢兢低下头,晓得嬴政这是真的怒了。
内侍也惊奇道:“王太卜恐是曲解了吧,当时竹简呈上来,刘太卜推举的倒是他一个侄儿。并未推举王太卜。”内侍顿了顿,道:“推举王太卜的乃是徐奉常啊,王上极其正视徐奉常的定见,这才从世人中择选了王太卜,升为太卜丞。”那内侍都还暗自道,徐奉常实在善心呢。听方才所言,王柳与徐奉常也是有过节的,但徐奉常却能大义保举,让人家做了太卜丞……
这份气度!
这话一出,没有听过这话的人,当即便笑出了声。暗道一句,这徐福的嘴实在也够损的啊!只是常日里冷酷示人,看上去不声不响的,谁在晓得此人内里底子不是能受欺负的呢?
苏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代替徐福出了声,“有那边不平?徐典事……徐奉常本领卓绝,屡立大功。做个奉常,有何不对?”苏邑这话就是在往刘奉常心上扎。
“你……”刘奉常被气得喘不上气来,竟是没法出口堵住徐福的声音,或者说,刘奉常已经被这一串问责的话给弄昏头了,不晓得该如何辩驳徐福了。
命徐福去洒扫厕所?
“怎会……怎会如此……”他恍忽了一阵,俄然间突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可话说完,刘奉常本身心中的惊骇却更甚了。是了,他找王上又有何用呢?他连见王上一面都难,而徐福却能自在出入王宫。孰轻孰重?王上能不晓得吗?届时,说不定等着他倒是更重的奖惩。
宫人闻言,昂首看嬴政,却见嬴政面带笑意,这另有何说的?当然是上前开揍!扶苏公子说得没错!此人实在可爱!竟然敢对徐奉常下如此号令!徐奉常啊……
越往下想,刘奉常便越感觉惊惧,乃至还遐想到了那长信侯的死法……
徐福实在懒得与他胡搅蛮缠下去,明显半分证据也没有,反倒是他本身罪过都可清楚数来,恰好刘奉常就要装傻,非要往他决计抨击上扯。面对一个装睡的人,你能如何?那就是干脆给他一个长生难忘的疼痛经验!
“刘太卜冒认别人之功,脸皮如此之厚,实在令我开了眼界!”王柳嘲笑一声,看着刘奉常的目光冰寒至极。
徐福:“…………”
“把人带走!”他大声道。
世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刘奉常也会有如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