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是一脸懵懂,为何转眼之间这丫头笑成了这般模样?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更叫昭景气不打一处!!!
记得那是康熙十五年的春季,香山的红叶如火。
“眯眯眼?”男人皱眉,暴露不悦之色。
彼时,三哥的身量与她相若,昭嫆便干脆穿了昭景的衣裳。
男人满脸惊奇:“这诗——当真是你写的?”
昭嫆点了点头:“额娘是暮年生我的时候,留下的病根。”李氏生她与昭景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孩子本就辛苦,何况一下子生了俩!!
对方神采一愣,旋即点头道:“尚可。”
玄青罗衣男人沉吟半晌,道:“汉军旗嫁给满军旗,倒是不常见。”
玄青罗衣男人一愣:“你是满人?”——额娘这个称呼,只要满人才会这么叫。方才昭嫆说“家母”,这男人还觉得昭嫆是汉人呢。
玄青罗衣男人叫身边小厮倒了杯茶水与她解渴,一个上午未曾饮水,昭嫆的确是渴了,倒也不客气,咕嘟嘟喝了个洁净。喝茶的时候,正瞅见桌子上本来有一副墨迹方才干枯的墨竹图,便问:“是你画的?”
昭嫆忙“咳嗽”了两声,缓慢跑到昭景跟前,“好了好了,别在外人面前丢人了!从速布发佛经,额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那是件春蓝色云锦长袍,外搭一件卷云快意纹绸豆绿掐牙的小马褂,穿戴倒是极清雅。
玄青罗衣男人从她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义,便问:“哦?是你因为你额娘信佛,才抄佛经安抚她。莫非你本身不信神佛?”
一头乌黑的秀发梳就一个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头上则带着一顶铅红色素锦瓜皮帽,帽上嵌着一枚红玛瑙帽准,仿佛眉心一点胭脂,格外衬得小面庞白嫩嫩、红扑扑,活脱脱一个美丽小公子。
那亭中男人听了这话,便昂首朝昭嫆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昭嫆白净嫣然的小面庞上停滞半晌,便道:“叫她过来吧。”
玄青罗衣男人微微一笑:“你瞧如何?”
昭嫆微微一顿,便道:“一节复一节……”
“这个嘛……”昭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也不能必定世上没有神佛,或许他们是真的存在的吧……”毕竟她都魂穿到这个期间了,或许冥冥当中真的有神佛。
如许啊……
他面露淡淡的嗤笑:“倒也平常。”
昭嫆只得解释道:“家母病重,以是我抄了些佛经在此广布世人,为家母祈寿。”
“哦?”他挑了挑眉毛,很明显他对于昭嫆这个诚心的赞美并不对劲。他常日里被人恭维惯了,昭嫆如许平常的嘉奖之词,叫他感觉这小丫头是在瞧不起他,便眉梢一凛,轻哼道:“你的字写得还不错,看模样是读过些书的,想必也写诗。我这幅画,正却一首诗词装点。”
昭嫆暗啐,叫你瞧不起人!这但是郑板桥的诗!!!起码比你画的竹子好一百倍。
“我自不着花,免撩蜂与蝶!”昭嫆扬声念完了背面两句。
她这幅将信将疑的模样,玄青罗衣男人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他打趣道:“本身不信佛祖,却要抄佛经跟佛祖祈寿,你就不怕惹怒了佛祖?”
他又问:“你说你母亲病重了?”
昭嫆嘿嘿一笑,“佛祖若真的存在,以她白叟家的身份,想必也不至于跟我普通计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