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旁人,恰是昭嫆的表姐淑妃。淑妃头顶一层精密的汗珠,已经挑开帘子,走了出去。淑妃气得脸都涨红了,她听闻德妃迟迟没有解缆去坤宁宫侍疾,担忧昭嫆,便缓慢赶了来,没想到却听到德妃这类狂悖的谈吐!
经此一役,她也算是看清了德妃是甚么人了。
昭嫆摆了摆手,冷冷道:“那倒是大可不必,我倒要看看她能张狂到甚么境地!”
白檀如此讽刺,德妃瞬息变了脸,她上前一步,直逼向昭嫆床前:“皇后娘娘!白檀是您的陪嫁,臣妾才一向对她多加容忍!没想到这个狗主子却愈发猖獗了!”
德妃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呢,本来淑妃mm啊!”
这一声“mm”,的确是火上浇油,淑妃愈发气不打一处:“德妃莫非忘了,本宫年纪比你大!”
德妃想要去告状,康熙帝又岂会愿见她那张老脸?德妃若另有一丝明智,就不会跑去乾清宫。嫔妃擅闯御前,但是大罪。
淑妃冷哼一声,指着外头痛斥道:“皇后娘娘病着,不肯见你,你马上给本宫滚出坤宁宫!今后永久不准来!”
“你——”淑妃瞋目赤红,“资格?德妃若要与本宫论资格,怎的却忘了本宫为嫔之时,你不过是景仁宫的一介小小朱紫,整天在佟皇贵妃跟前执帚奉养!”
昭嫆看着镜中本身那张干枯的容颜,若换了畴前,她如何肯让疾病腐蚀本身的面庞?但凡是个女人,都是爱美的,她亦不能免俗。
德妃瞬时老脸紫涨了:“淑!妃!!”
昭嫆神采一寒,这个德妃,竟然蹬鼻子上脸了!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德妃心中最痛之处,五妃中惠妃、荣妃俱是著姓大族出身、宜妃亦是满军旗官宦大师,淑妃虽是汉军旗,但李家一脉是建国功臣李永芳以后,又岂是德妃这类包衣出身的嫔妃能比的?!惠宜荣淑都是端庄选秀入宫,唯独德妃是当年景仁宫一介婢女!!
既然如此,也就只好来真的,昭嫆又是这个年纪了,只要受些凉,天然很快一病不起。太病院给开的都是良药,昭嫆也一滴都不沾,叫白檀偷偷倒掉了。不消几日,昭嫆便如愿以偿,病情减轻,卧床不起了。
昭嫆正要开口怒斥,帘子外却传来了一声痛斥:“猖獗!!皇后娘娘如何措置,还不轮不到你多嘴!德妃莫失了本身的本分!”
淑妃瞪眼德妃远去,便快步走到昭嫆跟前,缓慢近前,握住了昭嫆枯瘦的手,眸子深深看着昭嫆:“我虽不晓得,你跟皇上到底是如何了,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凌辱到你头上。”
德妃打早就不是个循分之辈,德妃肯雌伏,不过是碍于情势不得不低头!德妃对她,何曾是真敬爱护的?昭嫆这些年善待六宫嫔妃,善待嫔妃所出诸子,哪怕连惠妃都戴德戴德了,这个德妃……竟没有一丝一毫戴德之心!
昭嫆的眼睛一刹时**了:“表姐……我只怕德妃会跑去御前告状。”她是皇后,倒是不惧,可康熙帝如果要降罪表姐,该如何是好?
德妃的夸耀,叫白檀气得脸都绿了。
白檀端着一碗浓浓的药走了近前,她气呼呼道:“娘娘,今儿该轮到德妃的侍疾了,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德妃还没来!”
但是淑妃话并未就此而至,而是持续挖苦道:“更何况,本宫与淑妃的出身更是云泥之别!本宫出身汉军旗王谢,父兄俱是封疆大吏!祖父是建国功臣、祖母更是郡王之女!不知德妃你的父兄又是何许人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