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青好,勇于天马行空。”伍秉鉴感慨了一句,随后看向易允昌,道:“兴泰行开张期近,十三行民气惶惑,再则,现在也恰是海贸淡季,你看……先借与孚泰行十万现洋,残剩的三十万债务,由怡和行做保,可成?”
听的伍秉鉴如此夸奖,易满足忙谦逊道:“不过是一点肤见,何敢当平湖公如此谬赞,实是折杀小子了。”
见是伍长青来请他,易允昌感受有些不测,门外就有伍家主子,伍秉鉴怎的巴巴的让伍长青来请他?见伍长青满面含笑,贰内心没出处的一跳,这是甚么环境?
伍秉鉴摆了摆手,道:“公子大才,孚泰行今后必定畅旺昌隆,老夫本日不过是结一善缘罢了。”
听他如此说,伍秉鉴自是不好留客,当即颌首道:“好,下次再来,不消禀报,直接出去。”
伍长青亦缓慢的瞥了他一眼,这家伙胆量还真不小,竟敢瞒着多借十万,是在内里欠了赌债?还是想赎当红的清倌人?
听的这话,易允昌惊奇的看向自家老三,这小子竟然开口借五十万?紧接着,他一颗心就狂跳起来,甚么环境?伍秉鉴这是同意告贷?老三是如何办到的?能够一团和蔼的从伍秉鉴手中借到银子?
西配房里,易允昌在房间里来回的徐行踱着,有道是知子莫如父,自家儿子的本性和秘闻,他再清楚不过,他压根就不信赖易满足能从伍秉鉴手里借到银子,更何况还是四十万之巨。
他也不担忧易满足触怒伍秉鉴,最坏的成果,老三也是叛逃南洋,隐姓埋名,陪着老三来伍家走这一遭,不过是让老三断念,放心前去南洋。
“凡事做到极处,皆可生财。”易满足笃定的道:“报纸不但利国利民,亦能生财。”
看着神态安闲,辞吐不俗的易满足,易允昌一时候有些失神,这是自家老三?在他面前都很有些拘束的老三现在竟然能在伍秉鉴面前侃侃而谈?这些个奇特的设法他是何时生出来的?
不带这么吝啬的,就不能喝了茶再走?伍长青一肚子腹诽,倒是不敢吭声,只得躬身应诺。
易满足对他没甚么印象,这起码申明两人之前不是太熟,不过伍长青说话的语气神态无不透着熟稔和亲热,这让他有些拿捏不准,只好含混的道:“还不是被逼的,急中生智罢了。”
伍长青没理睬他的大话,径直问道:“办报纸能赢利?”
易满足适可而止,不肯意多说,所谓多借十万银元,不过是个由头,借此抛出办报纸和建义学这两个钓饵。
“这话说的有点意义。”伍秉鉴饶有兴趣的道:“建义学总不至于也能生财吧?”
“四十万?”伍秉鉴转首看向易满足,道:“你方才说借多少?五十万?”
“义学之利,不在当前,而在长远。”易满足看了伍秉鉴爷孙俩一眼,道:“长辈欲建之义学与普通义学学略有分歧,不为培养科举人才,而是侧重培养手工工匠以及对外贸易所需的专业人才。”
易允昌喜出望外和惊奇迷惑的神情都被伍秉鉴看在眼里,他瞥了易满足一眼,暗忖这小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竟然连他自个父亲也一向都瞒着,看来,若非此次孚泰行面对停业,易家堕入绝境,这家伙怕是还不会冒出来。
易允昌迎上几步,不假思考的道:“总计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