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满足呵呵笑道:“三哥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晓得?”
见他开口就提这茬,严世宽脸上神情顿时一僵,随即焉头耷脑的道:“负债二百多万,还避甚么祸?别说我了,就是我那几个侄子都没机遇外逃。”
“别说,还真不信赖。”严世宽一脸鄙夷的道:“就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晓得?”
易满足翘起二郎腿闲逛着,扬起下巴,斜了他一眼,道:“如何着,不信赖你三哥有这本领?”
“那我可就胡涂了。”严世宽一脸含混的道:“怎的你跑一趟伍家,这怡和行就对孚泰行大献殷勤呢?”
“我就说不成能,偏叫我来问。”严世宽没好气的道:“你肚子里有甚么牛黄狗宝,我还能不清楚?”
易允昌、易满足两父子正环绕着十三行的话题谈的正欢,
“……十三行也并非只守在家里坐等外商上门,乾隆初年,西洋战事不竭,前来广州贸易的商船锐减,货色积存严峻,当时,创办同文行的潘振承就数次率商船队出海,前去吕宋、噶罗巴。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易满足点了点头,起家将易允昌送了出去,回身他就叮咛道:“找个来由,将严公子先拦在门外,没我叮咛,不得放他出去。”
“坐。”易知书打断他的话头,死瘦子不但话多并且特会做戏,不打断他,他能一口气说一盏茶时候不反复。
如何应对严世宽,他并不担忧,只是对方对他极其熟谙,他得好好回想一下两人常日里相处说话的气势,不能让对方感受窜改太大。
见他这架式是筹办走,易满足慢悠悠的问道:“令尊让你来的?”
只要一个能够,那就是来刺探口风的,严启昌怕是从怡和行动孚泰行假贷和包管这事中嗅出了点甚么,让严老五前来刺探,对严家来讲,哪怕是一根稻草,这时也会尽尽力抓住。
一听严世宽来了,易允昌有些担忧的瞥了儿子一眼,道:“十三行有句俗话,友情归友情,买卖归买卖,为父晓得肥仔与你的友情,他如果手头宽裕,你大可极力帮衬,以求心安,不过,得志人丁快,你说话得把稳点。”说着站起家来。
易满足内心清楚,探病甚么的纯粹是扯淡,兴泰行被告,开张停业期近,严世宽哪另有闲情登门来看望他?此时上门,也不成能是来打秋风的,烂船另有三斤钉,兴泰行再债台高筑,严老五也不至于宽裕到来跟他开口,他能帮助多少?
这话太损了,易满足忍不住笑骂道:“你肚子里才都是牛黄狗宝,你一肚子牛黄狗宝。”
见他不被骗,严世宽小眸子滴溜溜转了两转,道:“瞧这摸样,倒还真是你的手笔?是不是拿捏住了伍家后辈的把柄?”
近几年来世道承平,朝廷政令也有所宽松,答应出海商船照顾火炮,四周海面的大股海盗又接踵归顺剿除,一些拿不到充足份额的小行商偶尔也会与行外商联手组建商船队出海,这类事情毕竟有损行商颜面,是以多数不会张扬……。”
易满足含笑道:“你爹还是比你有目光些。”
“信不信我跟你急。”严世宽胖脸一板,瞪着他道:“说闲事。”
易满足一阵无语,十三行的连带互保轨制真不是普通的操蛋,完整就是连坐法的翻版,有这轨制,也就不怪那些个洋商敢肆无顾忌的对十三行的行商放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