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筹算出去见一见诚贵妃么?”我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帮我擦拭着青丝上垂下来的水珠,柔声道。“莫非清儿你想我分开吗?”我转头,与他和顺的目光对视。“皇上就算不在乎诚贵妃,也得要顾着她腹中的孩子。”我虽仇恨刘佳沅沅的暴虐,却感觉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翌日一早,刘佳沅沅的尸首便消逝不见,那满地的鲜血亦都洗濯洁净,洁白无垠的大理石地板一如既往,就好似畴前没有被血染过普通。但是自始至终,颙琰都未曾再提过诚贵妃一句,看过她一眼。
他却面庞淡然,置若罔闻。执了一把我打扮台上的青玉牛角梳替我梳理垂在脑后的三千青丝,不睬会诚妃。我见他神采冰冷,亦不再多言,心头却总模糊有着不好的预感。却听得殿外俄然嘲笑起来,那傲慢尖细的嘲笑声中包含着无尽的苦痛哀思。“好个爱新觉罗颙琰,好个大清的天子!枉我刘佳沅沅平生的心血颠覆于你,你不配!”只听到胡世杰制止的声音,“大胆罪妃,竟敢对皇上不敬!”
诚贵妃抬眉嘲笑,涂满嫣红蔻丹的指甲抚在腹间。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眸中的精光四溢,嘲笑涔涔。傲慢尖细的嘲笑之声,歇斯底里的痛骂声,如晨间响雷一声声打在我的心间。我看着面前的男人,忽觉他有些陌生。诚妃再不济,腹中怀的却还是他的孩子。莫非,就因了她的父亲,威胁到了本身的帝位。便要对其赶尽扑灭么?如此,却令我心生寒意。
颙琰惊奇的抬眉盯着我,“你都晓得了?”我点点头,抿唇不语。他朗声笑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又俄然回身看向我。“你是不是感觉朕这个皇上做得过分窝囊?”我点头,他却淡然开口。“清冷,你太聪明。朕做甚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将缎袄胡乱绕在腰间,起家从背后掖住他的肩,将头侧靠在他刻薄的背脊上。柔声道:“皇上一小我背负这些,莫非不累吗?清冷情愿替你分担。”
只见她无声地倒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身材缓缓流下。似一朵极尽盛放的牡丹花,宣布着结束了她灿烂而悲壮的平生。
我见几经安慰颙琰都不肯理睬诚贵妃,便顺手套上两件衣物,仓促的出去。只见诚贵妃一脸悲怆,如花容颜被泪水蒙了满眼满面。即便是我再讨厌畴前她的所作所为,瞥见现在她惨痛的模样,却也少不得怜悯一二。只见她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着。见我上前,再也没有了畴前的戾气。
“娘娘,娘娘你如何在这里。快进屋里去细心着了风寒!”细蓉急仓促的从殿内跑出来,将手上的缎绒花锦蚕丝披风披在我的身上,将我拉了出来。只是我的目光,却放在诚贵妃身上未曾分开,直到拐角再看不见。
俄然耳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骇得将头伸出木桶看望,却未发明半小我影。只壮着胆量喊了声‘细蓉’,却未获得回应。内心暗呼不妙,却也不敢等闲从水中起家,只得在水中忐忑盘桓。忽而听得一个熟谙的声音,“朕却不晓得,朕有如此可骇?”再望去,只见颙琰一脸戏谑的笑意从竹蔓制成的屏风前面走出来。
“娘娘,王爷本日不在府中。妾身代王爷接待娘娘,如有甚么不当之处还望娘娘宽待一二。”富察闵兰浅浅一笑,暴露两个小酒涡,清爽可儿。我浅笑点头,表示她不必拘束。在结婚王府待了半晌,又用了膳。这才发起去柳如樱房中小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