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元广说，你祖上是贾汉复？”
看着女人眼中强忍的泪水，贾六于心不忍，终是无法叹了口气道：“你如果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也不强留你，现在就派人送你归去。”
“先生，请坐！”
贾六点头，“你跟我走，还是归去？”
“先生能来这里，该当比我更清楚。诚如先生所说这里没有外人，那无妨翻开天窗说亮话，战役打的是赋税，是人丁，以金川现在的环境，先生觉得还能撑多久？”
“你去哪？”
说话的是杨遇春。
“是张公苍水的诗，贾大人故意了！...多谢！”
这让贾六足足愣了五六个呼吸，眼看顾先生就要走远，终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先生，你听过这首诗么？”
贾六道：“十几门总有的。”
贾六踌躇了下，坦言：“先生说他与我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若我故意，将来与你多烧些纸钱给他。”
“我们大抵有四千多妇孺，你可有处所安设？”
“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顾先生的视野落在向贾六光秃秃的前额，以及脑后那根刚长出的约一指长的辫子。
贾六微叹一声，带着杨遇春回到鸡鸣驿。
微一考虑，反问顾先生是否要火炮。
下方传来顾先生的声音。
“再见？”
贾六没有说话，这时候说甚么都不首要。
顾二蜜斯背过身擦了擦眼睛，回过甚来问贾六：“我爹跟你说甚么了？”
“先生放心，此事我已有安排。”
“或许你觉得我会骂你曾祖是汉奸，非也，在我看来他是个好官。”
这是一首金川的溜溜调。
“亡国不成怕，可骇的是亡天下，而亡之人却不知。”
顾先生看了眼远处的丛山，“你我再无相见之时，若将来故意，腐败时节带我那女儿为我烧些纸钱便是。”
杨遇春站在一棵大树下呆呆看着哼唱远去的顾先生，贾大人甚么时候来到他身边都不晓得。
“义之地点，生能够死，死能够生！”
因为他们已经有力禁止大金川介入小金川。
如果此次不能顶住阿桂的反攻，大金川那边必然会产生变故，即便能够顶住，对小金川而言也是败亡局面。
“从伪顺治、康熙、雍正，直至现在，这一百多年来，我们这些大明的子民无时无刻不在同清廷作斗争，父亲死了儿子上，儿子死了孙子上，男人死了女人上...但我们从没有屈就过，你晓得为甚么？”
顾先生惊奇：“炮？你有多少？”
“转头元广会同你谈详细的事情，我此次过来只是见见你。”
贾六也站了起来，这是规矩。
顾先生竟然就此要走。
贾六有点真尬尴，当着人父亲面跟人要女儿，虽说不是外人设想的那种，但总不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