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能跟在前面，持续扣问，“上师，此边将延长至那边？”
李处能读书极多，实在并不以策画见长，反倒有些赤子童趣，口无遮拦。处久了以后，李处能对阿布卡赫赫的顶礼膜拜垂垂淡去，相处得非常和谐。但对阿布卡赫赫之胸怀眼界，李处能倒是仰之弥高，没有最高。言行当中，李处能便以门生自居，阿布卡赫赫也由他去。
说来也是古怪，一方是大辽边疆最高批示官的孙子，一方是女真都勃极烈的儿子，目下两边固然尚未开片，倒是死敌无疑。现在在阿布卡赫赫的阵营中，两人倒是订交莫逆，惺惺惜惺惺。
“东侧一条边。”阿布卡赫赫直言不讳。
下一刻，近千人从村镇中涌出，大抵是倾巢而出了，络绎不断地跑向河堤。达到以后，就不管不顾地下跪叩首。
李处能与阿布卡赫赫座谈自是未几，和沃淩诸弟子倒是朝夕相处。或者因为拼音笔墨？或者因为翻开了天窗？李处能感觉，沃淩诸弟子的思惟体例，竟然大不不异。
麾下阿布卡赫赫卫士倒是手持兵器，平臂前举，兵器垂直建立。这叫持兵礼。斡离反面移敌蹇所行的叫徒手礼。持兵礼用于个人施礼。徒手礼用于单人施礼。
于艮叮咛了一声，温蒂即写了纸条塞回雄库鲁爪上的小铁桶。
但愿的种子，即将撒在肥饶的田野上。
好吧，“思惟体例”一词，也是从沃淩处学来。
“先贤有云，下者在边，高者在腹。上师为何尽力运营边角？”李处能踌躇了一下，终究开口。
李处能此时才恍然大悟，刚才的一局棋，竟然弈出了天下局势。白子冒然打入的黑边，就是忽汗河以东地区吧？从越里吉起，一向到忽汗城。
火线两岸山势渐高，河面变得窄了些，水流更急。
不过此时风自正南边来，帆船未起。
想李处能任之先生，向来是眼高于顶，目无凡尘的，能佩服一人，实在不易。
“不谋一隅，何故谋全局？”阿布卡赫赫笑了笑，也投下了黑子，“我学棋时，讲的是金角银边草肚皮。角处行棋，效力最高。”
李处能被迫行险，打入边地，成果倒是混战至中腹。两边大龙都活了，边地的五六枚白子已被生吞。更要命的是，中腹也得七零八落，白子几无所得……
战，风险庞大。
不战，黑子安定边防，向中腹蚕食，白子终是个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