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缺衣少吃,一场大雪,就是各处死尸。想到这里,范仲淹的头皮都发麻了。
欧阳修愣了半天,长长出口气,“二郎,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和老百姓共天下啊!”
范仲淹眯缝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西北疆场上,数以千计的兵士躺在地上哀嚎,浓厚的血腥气,惨痛的伤口,化脓腐臭,一个个棒小伙子,活生生疼死,滥死,每天都有人抬着尸身扔出去,即便是死了,他们的眼中也是痛苦的挣扎……
当获得动静以后,范仲淹等人的神采非常丢脸,就连欧阳修都深思起来,仅仅把范镇放逐岭南,对得起无辜的百姓吗?对得起大宋江山吗?
最怕内忧内乱一起来,恰好最怕甚么来甚么!
说到底,欧阳修还是摆脱不了士人个人的好处,这也怪不了他,毕竟欧阳修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亲朋老友,弟子故旧,都是这个圈子,总该顾念香火情分。
“你真有掌控?”王良璟惊问道。
“宁安,不是爹不让你去,实在是这一次太凶恶了,爹身为沧州批示使,守土有责,辽兵如此猖獗,不给他们点色彩瞧瞧,就妄为六尺的男人!”王良璟又叹口气,“只是我们的马队没练成,练习的战马还没长大,军卒也没有磨合,很多人都没见过血。不管如何看,胜算都不大,爹是想……”
想到这里,范仲淹禁不住眼圈泛红。
欧阳修咬牙切齿,却又无可何如。
王宁安没有否定,反问道:“莫非某些人不该死吗?”
本来好端端的私运贸易,因为范镇俄然出兵拆台,一下子停顿下来,并且辽国上层本来是相称麻痹的。
白氏表情很沉重,却没有反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宁安过年了也十五了,不算小,我都舍得,你有甚么舍不得的!”
范仲淹大惊失容,七成啊,那是甚么观点,即便是药物充沛,军前的伤员也仅仅能活下来三成,很多时候连一成都没有。
王宁安故作轻松,双手环绕,笑道:“爹,前人出战都要杀人祭旗,才气出征胜利,这一次我们也杀一个该死的人!为我们父子添彩吧!”
“甚么?”
真没想到,欧阳修竟然悟透了如此通俗的事理,王宁安大惊失容,随机又不觉得然,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