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王家也有一条马槊,长一丈八尺,跟着王宁安的爷爷战死西夏,马槊丧失了,王良璟只是在年青时和父亲学过马槊的用法,差未几十来年没碰了……
赵祯看了他一眼,笑道:“陈伴伴,你如何也学会吞吞吐吐了,有甚么话就说。”
赵祯揉了揉红色的眼睛,叹口气,“朕睡不着啊,黄河决口,淹没数州,施助哀鸿,重修河工,千头万绪,让朕如何能放心!黄河,黄河啊,真是千年之患,病在朕心!”
赵祯满心悲忿,陈琳偷看了一眼,按理说他是不该插话的,何如受人之托,对方的面子太大了,他不能不帮手。
坐拥最富庶的帝国,竟然连浅显小民都不如,陈琳都打动了。
“毛贼?只怕不尽然吧!“夏悚俄然开口了,“老臣传闻是摩尼明教反叛,阵容极大,不下万人哩!”
赵祯缓缓放下了请罪表,沉着脸道:“你们另有甚么观点?”
“官家……”陈琳低声呼喊,“歇了吧,都快半夜了,不到五更,又要早朝了。
夏悚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启奏陛下,经略安抚使贾昌朝已经上了请罪表,请陛下过目。”
现在赵祯都要把龙袍碾碎了,不消问,已经气愤到了顶点……贾昌朝啊贾昌朝,你算是栽了!
“官家如此体恤生民,百姓必然戴德戴德,只是……”
夏悚躬身道:“陛下,贾昌朝身为经略安抚使,治下出了妖人反叛,罪不成恕。老臣觉得当立即免除贾昌朝经略安抚使之职,另则贤臣,清算河北残局。”说完以后,夏悚还不忘拿出猫哭耗子的架式,“老臣深知贾子明乃是朝廷栋梁,如何国法无情,谁也不能例外,官家可先把贾子明调到姑苏,好好修身养性,反躬自省,今后再为朝廷效力。”
好家伙,当头三门炮,全都轰向了贾昌朝,这位贾相公品德之差,可见一斑。
就连王宁安都心神冲动,恨不能也跃马持槊,交战疆场。
马槊因为选料刁钻,耗时极长,非骑战世家不能具有。
汴京,皇宫。
甲胄、横刀、强弓、马槊、马鞍、马鞭……重新到脚,武装到了牙齿。
在场的几位,陈执中和丁度算是中立派,和贾昌朝不算好,富弼和韩琦则是老贾的仇敌,还是不共戴天那种!
“先退下吧,朕要好好考虑一下。”
连一个讨情的都没有,贾相公凶多吉少啊!
当真是老仇敌,韩琦落井下石了,夏悚心中一闪念,所幸闭上了嘴巴,乐得看热烈。就见韩琦夸夸其谈,“摩尼明教,称呼浩繁,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广有传播。每逢灾年,兵变不竭。贾昌朝身为安抚使,遭遇大灾,竟然不晓得防备兵变,乃至大名府几乎沦丧。小小的摩尼教算不得甚么,但是诸公别忘了,数月之前,辽国曾经大肆南下打草谷,假定大名府有失,辽兵南下,则饮马黄河,都城有颠覆之险,不成不查啊!”
连日阴雨,弄得宫殿都充满了潮气,陈琳不得不命人筹办炭火盆,遣散潮气,烤干天子的换洗衣物。
王宁安当然不会客气,归正没人用,恰好拿来武装王家军。
宋朝不杀士大夫,出了多大的忽略,贬官就是了。
这类事情身为辅弼陈执中推委不开,只好说道:“启奏陛下,老臣略有耳闻,传闻是处所官吏警戒不敷,束缚不严,乃至歹人趁机反叛,不过幸亏大名府安然无恙,些许毛贼,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