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厉声道:“说不出启事,我宰了你!”唰地一声抽出佩剑。
潘仁美抵赖道:“曲解,满是曲解!老夫出城时再三关照军兵:务须降下红旗!想是军兵听错,给当作不须降下红旗了……”
太宗又宣布:“天波府内加盖‘清风无佞楼’,金水天波府加封为‘无佞府’,令公夫人佘赛花加封为‘无佞太君’,合府高低官封三级!”
太宗望着杨业的满头白发,他仿佛发明之前的杨业头发只是灰白,只在这一刹时变得全白了……他的两行热泪汨汨地流下:“老爱卿如此耿耿忠心,深明大义,实在是环球不成多得的忠臣。请受朕一拜……”
八大王想起二郎延定的木讷少言和五郎延德的俭朴浑厚,内心非常酸楚,他安抚杨业道:“老令公千万节哀!回京后,孤必然派人到北辽寻访延辉、延德和延顺的下落。如有能够,孤将用重金把他们赎回。”
杨业将太宗和八大王搀起:“陛下请起!八大王殿下请起!潘元帅和各位大人、全军将士请起!你们对我的交谊我深深感激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八个儿子,现在只返来一个……可我们毕竟保住了陛下,保住了八王,还杀死了天庆王耶律贤,值得呀!”
七郎闪身躲过,回马一枪,将乌铁头刺死。
全军将士喝彩:“万岁!”
潘仁美神采惨白,无言相对:“我……”
不错,来人恰是曾让乌铁头吃过大亏的七郎杨延嗣。
他真的给杨业单腿跪下来了。
杨业喝问道:“延嗣!延昭!你们如何回事儿?”
杨业和六郎也跟着三叩首,全军三呼“千万岁!”
太宗第三次宣布:“张出皇榜礼聘画师,朕要把杨令公父子九人的肖像画在大内皇城凌烟阁,供人瞻仰,以旌其忠!”
众王爷大臣全都把质疑的目光盯向了潘仁美。
杨业猛听凶信大惊:“天哪!”一头从顿时栽了下来。
杨业一见这景象,滚滚泪水夺眶而出,他扫了世人一圈儿道:“弟兄们!同僚们!”又面向太宗双腿跪倒:“陛下!你待老臣恩重如山,老臣没齿不忘。此后老臣一家更要竭尽死力报效大宋朝廷!”
他想起他父子九人被贬往代州时,夫人佘赛花手执壮别酒,强打笑容说过的一句话:“老爷!我把我的八个儿子全都交给你了。愿你们每天打败仗,个个保安然。将来团聚之日,哪怕少一个我也不依你!”现在,不是少了一个,而是少了七个,如何有脸向夫人交代?
说实话,这个赵光义的驭臣术真是高超到了顶点,几个“追封”,几个“加封”,再上一上凌烟阁,杨业和六郎延昭就被套牢了。不过,这赵光义也不满是虚假,毕竟人家是为了他死的,并且他在之前也未曾对人家有过好脸,现在的犒赏都是至心的,还真没有谦虚冒充……
太宗和八大王以及众王爷大臣们都惊呆了。
此时现在的宋太宗已推测潘仁美是成心侵犯杨家兄弟了,但他不好把话题挑明:一来碍于潘仁美是国丈太师,不好职责;二来又怕潘杨两家在途中厮杀起来,无人庇护他回汴京,只好打圆场劝道:“好了,好了!七将军请不必多疑,想那小小军卒听错了也是能够的……”
太宗语气深沉地解释:“为了朕的一条性命,令公宗子杨延平惨死在双龙会,次子杨延定和三子杨延安也命丧在金沙岸……”他俄然将腔调进步了八度,宣布道:“朕要追封大郎杨延平为‘忠义王’!追封二郎杨延定为‘忠武王’!追封三郎杨延安为‘忠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