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秋风秋雨愁煞人”,悲秋,本来就是文人永久的主题之一,这还是初秋阶段,那些伤感的句子便已众多了起来。
赵伝本身是暗器妙手,防备暗箭的本领也是一流的。并且那辆代价两千贯的马车,便是五石的强弩也难以射透,除非上百人突袭,不然想偷袭赵皓是不成能的。
只是这些,只能在暗中传播,如果一不谨慎传到官差耳朵里,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扔入大牢。
杀机,也就此开端。
高调的事情,他不是没想过,比如跑到郑府的灵堂去记念哭丧,痛哭流涕的来上一段“呜呼老祖,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吊君幼学,以交豪杰;仗义疏财,让舍以居……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呜呼痛哉!伏惟尚飨”之类的祭文,包管拉风得不要不要的。
郑家在外的子子孙孙们,除了宫中的皇后,其他全数赶回江宁城奔丧。
赵皓心头一愣,俄然涌起一种不好的感受,仓猝一把翻开车帘,朝外望去,却见得数十名精干的男人,气势汹汹的挡在赵伝等人的骏马之前。
“好字!”赵皓望着牌匾上那三个字,微微叹道。
赵府的外墙高达一丈五,要扛着长梯才气上得来,何况府内还养着猛犬,不是绝顶妙手,想要登堂入室,底子不成能。
再朝园内望去,满园的孺子,有的追逐玩耍着,有的在捉迷藏,有的在荡秋千,另有很多孺子手中拿着拨浪鼓、单皮鼓、绢孩儿、竹猫儿等各式百般的玩具。
只是,他出门的阵仗如此庞大和高调,早就被故意人所发觉,一起传报了开来。
“先生,你好久没来了,给我等说段书罢,好想听公子平话。”
对于文人来讲,这是一个比谁更老气横秋,比谁更伤感寥寂的季候。对于赵皓来讲,这特么就是一个文人们比谁更能扯蛋,比谁的蛋更疼的季候。
“比来又请了很多人罢?”赵皓不经意的问道。
“多请了十个丫头,都很聪明聪明,又请了两个做饭的大娘,另有两三个帮工,也不是很多。”杨芳笑道。
鲜明是方腊!
杨芳楞了一下,却没有推让,只是淡淡一笑:“公子才德兼备,急公好义,乃是他等的福分,也是江宁府,乃至全部江南东路百姓的福分。”
当然,纸毕竟包不住火,在官方,暗里传播说郑安老头好事做尽,囤粮抬价,食儿童脑髓,抢婴儿母乳,故此遭到报应,天降妖蟒,夺其性命。
不过赵皓固然没有做出悲秋的诗句来,倒是比谁的蛋都疼……他已经足足二十多天没出门了。
最可贵的是,另有木马、竹马、秋千、小龙船、小采莲船等设施,供众孺子玩耍。
本来只要柴扉、篱笆和几座白墙黑瓦的草屋,现在却四周围了红色的围墙,开了一道大门,内里的面积也增加了几倍,如同一座小型的园林。
大厅内的上等席,坐的都是江南东路的上层社会的人士,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自是心中稀有。
……
赵皓也算是心头落了一块石头,不过他克日来,倒也低调的很。
就是那些婢女,固然多数算不得美女,但是眼神清澈,脸上的笑容也是那么纯粹,与那些孺子一样。
赵皓与杨芳并排缓缓而行,望着那沐浴在春季阳光中的大大小小的人们,只觉心中愈发暖和,暖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