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杨逸的预感,各方的反应比他猜想的来得快,也来得狠恶很多,天未过午,旧党弹劾章惇和他的奏章就堆满了赵煦的案头,内容不过是引经据典说二人放肆放肆,鄙视皇权等等,表里共同的紧密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朱太妃护送神宗棺木前去永裕陵时路过永安。河南知府韩绛前来驱逐棺木,同时拜见了朱太妃,此过厥后被高滚滚得知,竟勃然大怒,把朱太妃叫来大声斥骂:“韩绛乃先朝大臣,你怎能受他拜礼?”
先改制人,后发制于人。不但是后代山姆大叔才会,我们的老祖宗千百年前就总结出了这句至理名言。
章惇呵呵一笑道:“是因为李清臣的夫人?”
甚么话?也不看看咱之前是干甚么的,别说骑马,就算直升机咱也会开,跟你们这些老古玩没法说罢了;杨逸在晨光中开朗的笑答道:“章老头,福建一样不产马,你这个福建仔还不是骑得有模有样的?”
另一方面,新党的张商英等人则严峻非常,历朝历代能在皇宫骑马的大臣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天子赐给极少数大臣的一种光荣;到了本朝,皇家对士大夫极其优容,并不严守这些规定,宣德门到东西两府(大宋风俗上把政事堂和枢密院称为东府和西府)另有一段间隔,以是大臣们上衙凡是都是骑马入宣德门,在靠近两府的跨栏处才上马,但这只是一种风俗,并无明文作为根据,以是张商英他们也只能用‘常例’为章惇俩人辩白。
“只能说是她提示我重视到了韩忠彦!”杨逸靠近些,接着轻声说道:“从王荆公实施新政起,韩琦就是首要的反对者,韩家盘根错节,其影响力毫不容忽视,能够说韩家就是保守派的一面旗号;并且,军队是陛下、是朝廷的刀锋,刀柄岂能把握在对方手中?”
俄然,宣德门里有班值侍卫大声厉喝,只见他一声令下,十几个班值不由分辩地冲上来,有的挥着鞭子,有的拿着长枪,劈脸盖脸的就对二人的侍从开打,章惇的马头也挨了一鞭子,马匹吃惊之下,人立而起,幸亏杨逸靠得近,一把扶住了章惇,不然他非被掀上马不成。
向太后越说越冲动,口气也越来越凌厉,实在外间如何折腾,与她这个太后都没太大干系,但张商英等人一将锋芒对准高滚滚,向太后当即感到危急满盈。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旧事,将心比心,如果受这么多委曲的是本身,本身会如何?现在这些事就是向太后心中的一根刺,新党方才把锋芒指向高滚滚,向大后顿感坐立不安,若让新党这么清理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清理到她头上,当初打压朱太妃的事她也没少做,新党连已故的高滚滚都敢指为‘老奸擅国’,还会将她看在眼里?
隆祐宫里,向太后闭目而坐,手上串念珠一颗一颗地拨动,迟缓而有节拍,向太后身边的老寺人尚清仁站在她背后,手持羽扇悄悄扇动,一个小寺人适时出去,轻手重脚地走到尚清仁跟前私语了几句,又退出殿去。
赵煦除了偶尔轻咳一下,一向沉默不语,等章惇把事情说完,他俄然问道:“卿筹算上表辞去相位吗?”
朱太妃吓得神采惨白,跪地不起,连一句话也不敢辩论,只是一声声地认错着。
向太后双目豁然伸开,凛冽然低喝道:“老身就没筹算瞒着谁!你没瞧见那天的景象吗?一个小小的起居舍人就敢违逆老身,他们眼中那里另有我这个老婆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