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黄金绵吃过下人送来的早餐，拿过本身昨晚写的字，又看了看，走到前面去找方进石，她转过院中湖边，就远远的看到方进石和几个绵线庄的火伴掌柜们一起走向大门而去。
一名老妇正在正房的书房中打扫，黄金绵走了畴昔，那老妇也没理睬她，自顾清算桌椅，黄金绵一进到这屋中，就闻到一股焦油的味道，这是长时候点了火烛氛围不畅通才会有的，一张大木桌放在正中，桌面上放了笔墨纸砚，只是那方砚台打翻，黑墨流了桌面乱糟糟的丢了几个带墨迹的纸团，另有几本书七零八落的摊开在桌面，地上还掉了两本。
方进石道：“我受命来这淮东掌管收茶运茶之事，季掌柜可否清楚？”
方进石低头想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顿时换了笑容向季长安道：“如此多谢季掌柜了。”他转头向胡掌柜道：“有劳胡掌柜和兄弟几个下去拿钱。”
黄金绵将桌面清算了一下，看到那刀宣纸，从中抽出一张放开来，提笔思考一下，用了当朝官家最闻名的瘦金字写了“一屋不扫何故扫天下”九个字，这句话出自《后汉书》，黄金绵是戏谑他屋中混乱，本质上还是夸耀比他强上万倍的笔迹。
方进石在那伴计的指引下来到楼梯处，向二楼上去，身后的胡掌柜有些不满道：“这钱庄虽大却没半点端方。”
胡掌柜道：“方公子主事四海商号，这季掌柜身为部属，不下来驱逐，却让方公子本身上去。”
方进石转头道：“如何说？”
方进石道：“做买卖天然得有本钱，赵三哥在我临来之前奉告我说，到了淮东天然有钱庄调我些本钱于我，不晓得能调多少。”
邓安站在远处张望相送，黄金绵走到邓安中间，问道：“他这是要去那里？”
季长安道：“孟大先生整日忙于买卖，四下驰驱，要预先安排才好……”他话锋一转，对方进石道：“其实在方公子到来之前，孟大先生已经安排和本地的一名周掌柜合作收茶，方公子只需偶然和周掌柜喝喝酒过问一下，收茶之事自有周掌柜去做，方公子也乐得安逸安闲，这江南富庶，好玩的处所甚多，方公子也不急于一时做这些俗务不是？”
黄金绵走到桌前，哈腰捡起地上的书，她有些猎奇这方进石毫无文采，会找些甚么样的书放在他的案头，翻转过来书面，只见上面印着《平江府城图志》六字，是一本平江府的处所志书，她再看别的几本，满是淮南东路的几个州郡处所志书。
方进石听了停了下来，昂首望了这布庄的招牌，上面写着“湖光斑斓”四个大字，门头也是甚高，看模样也是个大布庄了，方进石道：“出来看看。”
这办事的大堂很大，人声鼎沸的，中间摆了长长的桌子，乃至延长到院子里去，方进石看着这四海钱庄买卖如此之好，感受这孟大先生和他的部下公然是行商的妙手。
季长安道：“方公子未到之前，季某就已经获得正式动静了。”
他这话的意义已经很较着了，就是要把方进石架空在外，名义上是让他游山玩水乐个安闲，实际是让他无权，方进石有些气了，向了季长安道：“如此说来，我想自各开茶庄收茶叶，是做不到了？”
黄金绵不由心中一乐，她在桌面大将这张纸铺平整了，取过羊毫看了看，将砚台清算了一下，倒下水磨好墨，坐了下来，用工致的小楷字在这张纸前面空缺处添上了一句：“阵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