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转头看到是她，仓猝施礼答复道：“公子说不能等着这孟大先生前来看他，他要主动去平江府拜访孟大先生。”
方进石道：“恰是。”这伴计道：“大掌柜的有请。”
几个掌柜火伴出身布庄，当然也故意体味一下江南同业的行情，方进石带了几人走入这湖光斑斓布庄，早有布庄的火伴迎了上来，方进石自知不懂也未几说话，全由着胡掌柜和绵线庄的伴计出头和店中伴计搭话，在店中看了一会儿，方进石悄声问那胡掌柜的道：“如何？”
黄金绵走到桌前，哈腰捡起地上的书，她有些猎奇这方进石毫无文采，会找些甚么样的书放在他的案头，翻转过来书面，只见上面印着《平江府城图志》六字，是一本平江府的处所志书，她再看别的几本，满是淮南东路的几个州郡处所志书。
他这话的意义已经很较着了，就是要把方进石架空在外，名义上是让他游山玩水乐个安闲，实际是让他无权，方进石有些气了，向了季长安道：“如此说来，我想自各开茶庄收茶叶，是做不到了？”
黄金绵将这几本书清算整齐放在桌上，几个透着墨迹的纸团引发了她的兴趣，黄金绵翻开一个纸团，只见上面写了“天行健”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她又翻开了别的几个，有的只要这三个字，有的多了几个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黄金绵翻开最后一张纸团，上面还是这一句话，只是跟着这句话又写了几个小字：“前面健忘。”然后纸面上是几点墨点。
方进石正想问一下这大掌柜是谁，那伴计扬手让他向楼上去看，方进石依他手势望去，只见季长安站在这钱庄的二楼，向他招了招手。
方进石低头想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顿时换了笑容向季长安道：“如此多谢季掌柜了。”他转头向胡掌柜道：“有劳胡掌柜和兄弟几个下去拿钱。”
邓安站在远处张望相送，黄金绵走到邓安中间，问道：“他这是要去那里？”
黄金绵写完拿起来看了看，非常对劲，她放下后又拿笔，在那“前面健忘”四个小字后跟着写了四个一样大小的小字：“吾来教汝”。
方进石在那伴计的指引下来到楼梯处，向二楼上去，身后的胡掌柜有些不满道：“这钱庄虽大却没半点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