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几番催促,蒋门神那里敢慢上半分,一面安排车子,清算行李,先送那妇人去了,一面差几个没有负伤的酒保,去镇上请十数个为头的豪杰,都来店里替蒋门神向施恩陪话。尽把好酒开了,有的是按酒,都列举在前面,请世人坐地。武松叫施恩在蒋门神上首坐定。大家面前放只大碗,叫人把酒只顾筛来。
那军汉说道:“奉都监相公钧旨,闻知武都头是个好男人,特地差我们牵着马来聘请他。相私有钧贴在此。”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封手札来。
武松想到这里便跪下,称谢道:“小人是个牢城营内囚徒,若蒙恩相汲引,小人当以执
想到这里,施恩便对武松道:“兄长,这几位差役是张都监相公处差来取你。他既着人牵马来,哥哥心下如何?”
张都监大喜,便叫取果盒酒出来。张都监亲身赐了酒,叫武松吃得酣醉,就前厅廊下清算一间耳房与武松安息。次日,又差人去施恩处取了行李来,只在张都监家宿歇。迟早都监相公不住地唤武松进後堂与酒与食,放他穿房入户,把做亲人普通对待;又叫裁缝与武松彻里彻外做秋衣。武松见了,也自欢乐,内心深思道:“可贵这个都监相公一力要汲引我!
光阴敏捷,却早又是八月中秋。张都监向後堂深处鸳鸯楼下安排筵宴,庆赏中秋,叫喊武松到内里喝酒,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吃了一杯便待回身出来。张都监唤住武松,问道:“你那边去?”武松答道:“恩相在上:夫人宅眷在此饮宴,小人理合躲避。”张都监大笑道:“差了;我敬你是个义士,特地请将你来一处喝酒,如自家普通,何故却要躲避?”便教坐了。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与恩相坐地。”张都监道:“义士,你如何见外?其间又无外人,便坐无妨。”武松三回五次谦让告别。张都监那边肯放,定要武松一处坐地。武松只得唱个无礼喏,远远地斜着身坐下。张都监着丫环养娘相劝,一杯两盏。
武松道:“第一件,要你现在就滚出欢愉林,将一应家火什物随即交复原主金眼彪施恩,如果慢上一个时候,我便打落你一颗牙齿,如果拖上一天,隔日我便来索你的命!”
蒋门神道:“小人也依得!”
自从到这里住了,寸步不离,又没工夫去欢愉林与施恩说话。……虽是他几次令人来相看我,多管是不能够入宅里来?……”武松自从在张都监宅里,相公见爱,但是人有些公事来央浼他的,武松对都监相公说了,无有不依。
鞭随镫,奉侍恩相。”
武松在这里欢愉了几日,便感觉厌倦起来,内心策画着想往华州投奔史出来,只是,却不晓得怎地开口与老管营说,武松一时想不出个安妥的体例来便只得先这般胡乱地过着。在旅店里常常留意江湖上来往的动静,华州如何如何,最是武松地点意的。听得史进已经带了一批人马已经回到华州,不到三天就夺回了多个城池,当下暗自欢心,只是,身处这里,固然也能与人同乐,但是却不能说出已经的真欢乐来。武松再一次动了去华州的心机,内心估摸着如何告别施恩父子。
正说之间,只见施恩也快步到了,带领着三二十个悍勇军健,都来相帮;却见武松赢了蒋门神,不堪之喜,团团拥定武松。武松指着蒋门神,道:“本主已安闲这里了,你一面便搬,一面快去请人来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