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人走上来,低声对欧阳修道:“欧阳相公,我知你情意。只是,以濮安懿王为皇考,倒霉大名,分歧礼法,此举恐失天下之心。在朝初,两宫分歧,天下皆知,此议一出,又教太后那边?”
吕诲正要出言相讥,俄然间,他发觉百官的眼神不太对。他顺着大师的目光看去,只见大庆门内,有一名内侍走了出来。
欧阳修心道不好,这帮人如果到天子面前吵喧华闹,只怕要出乱子,因而他大步上前,拱手道:“参内宰。”
“是……”内侍答道。
那老者道:“我远在剑川,此时回朝,后果结果具是不知。”
内侍再不敢说话,跪着向后退了一步。
吕诲正要说话,老者续道:“此事,不过是常理与大礼之争,只是我看来,争辩当陷于理,而不该扩到品德。几位执宰的心,我非常明白,他们也都是为了陛下好。百官应静下心来,好好参议,如何能拿出一个分身之策。”
太后?
“濮安懿王乃大官家生父,陛下尊为皇考,有何不孝?天下岂有父子不能相认之理?此乃孝道?”欧阳修道。
欧阳修摇了点头,道:“文大人,请吧。不管如何,出来再说吧。”
老者微微一笑,道:“吕大人毕竟是读书多。但是天下像吕大人一样饱读诗书的有几个?百姓们只知常理,以常实际,吕大人感觉公道么?”
司马光见此,转头面对群臣,大声道:“先王制礼,尊无二上,若恭爱之心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故也。是以秦、汉以来,帝王有自旁支入承大统者,或推尊其父母觉得帝后,皆见非当时,取议后代。”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欧阳修,道:“欧阳相公就不担忧后代如何群情吗?”
欧阳修道:“王翰林是说我是王莽了?”
太后?
“你……”王珪一滞没敢搭话。孺子就是汉平帝之子,王莽立的傀儡天子刘婴。王珪如果搭了这话,那可就是把当紧天子比作孺子婴如许家畜不识,口不能言的傻子,这但是大不敬。
赵曙没有回话,乃至没有昂首看这内侍一眼。
他摆了摆手,就让内侍下去了。
“您若不知,为何要与他们一道?”王珪问道。
两人便并肩迈开了法度,一同进入。
内侍撅着屁股,没有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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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你这小人!以一己私欲,蒙蔽圣听,”吕诲死盯着欧阳修,恶声道,“教陛下堕入不孝之境,你另有脸孔在此大言炎炎!你如果有两分廉耻,就自行回家待罪!”
欧阳修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都晓得:“参内宰,您刚才说,太后有圣旨来?”
本来这名男人便是司马光。他看了看欧阳修一眼,欧阳修淡然地看着群臣,并不看他。
“陛下,臣想,大人们并非此意……”
王珪见这话说不下去,转头对欧阳修身边一名老者,道:“枢相,你也同意欧阳相公的话?”
过了几秒钟,赵曙深呼了一口气,道:“他们还不肯走?”
“在你看来,我提请濮安懿王之议,的确可比王莽?”欧阳修看了王珪一眼,道,“那么熟为孺子?”
在他们身后,司马光看着两人的身影,不晓得在思考甚么。
文彦博道:“唉,如许也好,太后有诏,这朝廷老是不消这般喧华,如孩童戏于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