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节帅的船队返来了。”
朱武也派人暗里探听,这河滩之上,既有河阳府治下的庄户,因为庄子被金兵攻破而避祸,也有河北相州的灾黎,在白马渡被金兵挡住,不得已改道从孟津过河。
“妇孺能够先过河,你做完工了,拿着算筹来结算。如果不来结算,老婆孩子可就放逐了。”
四周一阵欢愉的轰笑声。
有人问道:“我情愿做工,只是老婆孩子在河滩上露宿,实在不幸。”
鲁智深一挥手:“都登陆了,洒家是最后一波。张横兄弟,岸上的领导找好了么?”
正说话间,从曹家庄的方向,一匹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人看到滩头的人群,速率慢下来,一个少年伸长了脖子,四周寻觅着甚么。
有机警的小子,已经抢到通道口,就要往栈桥跑。鲁智深一只手拎住他的后颈,把他扔到一边:“年青轻的,又没有家眷,抢甚么抢。”
“鞑子四周抓捕宋国特工,乘机掳掠,已经破了很多庄子了。河北已经没法呆了,只要到河南去。”
而现在在这孟津的河滩上,只怕也有五六万人要逃过河南去。并且黄河北岸的船只,大部分已被宋军征发去了南岸,少部分也被金兵掳走。曹正偷藏的船也被人驾着逃去了南岸。
这时,已经有几十男丁堆积到旗杆下,一个都头带着他们去挖壕沟。
“朱制使那里话,”曹正一指河滩上的人群,“这五六万人都是被朱制使连累的不成?”
曹正细心问来,才晓得他们解缆后不久,金兵即到,说庄子勾搭宋国特工,不由分辩冲进庄子,见人就杀,四周掳掠,这少年乘机从庄中偷偷找了匹马,从后门偷跑,来寻曹正。
天亮了,曹正站在一列大车中间。有族中的五房人家不肯拜别,一个家老对曹正道:“姑爷,你一走,这庄子就改回姓刘了。你当起流派了吗?对得起我家大哥吗?”
有机警的百姓,已经围到桌子边扣问。一个口齿聪明的兵丁说道:“男丁每给河防司做工一天,就能得一个算筹,每个算筹,便能送一人上船过河。一家如果有四口,一个男丁做四天工,或者两个男丁做两天工,便可过河了。要做工的,到旗杆下取齐。”
“将主有何叮咛?请哥哥示下。”
鲁智深愤恚的往回走,劈面却有人与他搭话:“哥哥,可算见着你了。”
史进、朱武等人也喝彩起来。
那小子连连告饶。鲁智深不再理他,用大鼓普通的嗓门吼道:“传河防司军都虞侯呼延庚号令,以船只载百官百姓过河,一个工签,可过一人。”他的嗓门真大,震得边上的人耳朵发麻。他在说话的时候,兵士已经在通道口支起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箩筐的算筹,上面刻着特别的印记。
同时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带了二十个兵丁,渡水到岸上来。
“邱穆陵将军也如许劝过将主,将主说道,依敦刻尔克行事,无忧矣。”
世人正计议间,俄然河滩上一阵喧闹。闻声世人都喊:“船,大船,这下可有救了。”
朱武在一旁道:“都是我等连累了曹家庄。”
曹正拉住一人:“怎的如此张皇。”
“哥哥勿忧,这位曹庄主,恰是本地人。”朱武向鲁智深举荐了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