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那将听了,面露羞惭之色,收了刀问道:“吾是小种相公麾下关力原,提辖是从太原冲出来的?”
“不去救太原,破军失将,刘延庆、姚古如许的大将都要编管岭南,朝廷能饶你?如果就在这山上落草,真做了山大王,又有甚么好成果?”
“员外可曾向隆德府求援?”
“小将军好眼力,几个月前来了一伙溃兵,传闻是太原城败退下来的,却不敢去隆德府,占下了发鸠山,只在四乡里呱噪。”
“可曾惊扰了员外?”
呼延庚按住心下迷惑,跟着关力原上山。
两人一比武,呼延庚就看出门道来:步鹿孤乐平只是力大,还是一副骑将猛冲猛打的模样,而下山的将领则是端庄的步下将,力量也不输,步法进退比步鹿孤乐平好太多了。
步鹿孤乐平和关力原过了几招,便自来熟普通和关力原扳话起来。
“我看寨中弓上弦,刀开磨,员外这里倒是警免得很。”
“山上有好几千人,二百石如何够?如何说也要三千石吧。”
呼延庚说的也是真相,若非惊骇朝廷究查,这伙人早就退到隆德府去了,何必躲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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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太行山中盗匪浩繁,我等乡民结寨自保罢了。”
不过看这将领扎上马步,拉开架式,世人才看得清楚:本来是一柄四尺长刃,二尺长柄的斩阵刀,宽身厚背,刀身做成了青龙偃月刀的形状,又分外增加了了重量。
要求提出来了,等呼延庚开价。
呼延庚喝到:“太原围城正急,在这里厮杀个鸟劲。有这力量,怎不到太原城下去使?”
说是盗窟,不过一处破庙罢了。关力原举荐,寨中主事的几人都报了名号。
盗窟中官衔最高的,便是关力原口中的石制使石行方了。他是建国勋贵石取信以后,在京都禁军中世袭使臣,不过传到他这一辈,也只落了个成忠郎在身。
“好歹我也是正八品的修武郎,保境安民义不容辞,只是这好几千人的军粮,实难筹措……”呼延庚迟疑着。
“传闻小种相公麾下弓手向来每发一箭,得一贯钱。只是在杀熊岭被围,端赖弓手与金人对射相持,但犒赏却没跟上,弓手叛变,小种相公被杀……”
在酒酣耳热之际,齐员外俄然说:“如果小将军能替朝廷束缚这帮溃兵,倒是好大的功德……”
“是又如何?”
“来借过一次粮。肇端的时候,山上只要一百来人,四下的寨子凑一凑,也能够他们过冬,只是目睹四下里的溃兵都投到这里来,山上怕不有近千人,我看,他们不久又要下山来借粮了。哪有那么多粮食可借。”
齐员外也不再说山贼的事情,只是劝世人喝酒。
来自熙河军的光杆都头名叫王满仓,他家本是贩子,买了一个西军都头的身份为姚家打理回易,没想到西军此次出兵实在缺人,把他这类职业私运估客也拉了壮丁。
石行方听了这话,唾了一口:“就凭着这六百来人,就敢去救太原,真当你是个甚么人物。”
天一大早,世人清算伏贴,牵着马便向发鸠山而来,顺着山势一起上行,不久就碰到了巡山的小校。
呼延庚等人和石行方客客气气的通了名号,问候了一番,呼延庚便道:“救兵如救火,叫孩儿们清算一番,明日就解缆去救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