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十一掐了一下大腿,确认不是做梦,拉着正要出门的老梁问道:“老梁,这是咋回事?你们咋都出来了?”
翟九一边锁门一边说道:“我只晓得是官家下的令,让你们滚归去诚恳待着,不准再生祸端。另有个大功德儿,你们回孤山营就晓得了!”
孤山营的老卒们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刑部大牢,骂骂咧咧地来到了天街上,仇十一背着火伴已经先他们一步来到了天街。
小孩子鼓掌喝彩起来:“喔喔,太好咯,宝儿的爹爹再也不会丢下宝儿咯!”
老梁“呸”道:“就这个?就这个我们可想了整整十八年!你可拉倒吧,这还不算天大的功德?哦,对了,来宣旨的天使可说了,从下月起,有情愿回客籍或者是去别地探亲靠友的,登记后也可放行,朝廷还发给盘费和安家费。如果无处可去的,也可持续住在孤山营,朝廷还是给饷银,只是不准肇事,不然严惩不贷!”
郑三经转头骂道:“是,老子和你是在临安城边上住了十八年!可那叫住吗?关在孤山营里跟圈里的牛羊有甚么辨别?牛羊还能出去放风,咱能吗?”他转头子不转睛地盯着街上的人流,“咱大宋的都城还是那么美,那么繁华,不枉老子身上多了的二十三道伤疤,不枉老子丢了一只手一只眼!不枉老子写下血书跟着大帅父子冲锋!”
男孩眼巴巴地望着岸上的人群,冒死想要寻觅阿谁影象中的身影,他拉着妇人的衣袖,隔一会儿又问:“娘,爹爹咋还不来啊?他不想宝儿吗?宝儿可想他了!”
丑恶的乞丐身上丑恶的伤疤与天街的美好与繁华是如此格格不入!
仇十一等人在天街上揭示伤疤的行动差点让他们刚出刑部大牢又进临安府衙的牢房,幸亏仇十一等人非常识相,在临安府巡街衙役的棍棒教诲之下不但掩上衣衿,还风普通地跑回了孤山营,想看看天子给他们筹办了甚么大欣喜!
有人狂笑起来,又俄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扎撒着双腿嚎啕大哭!
身后的火伴骂骂咧咧地说道:“仇十一,你又放屁来,这些年有啥功德儿能轮到咱?你莫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