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在明朝叫邸报,清朝叫宫门抄,在宋朝由京师的进奏院印刷,下发给诸州进奏院,以便让处所守臣知悉朝廷静态。
康允之虽吃着饭,但一向留意女儿,见她面上阴晴不定,心头暗叹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但父母爱后代,必为其计深远,且不管那亲家翁,万事看在佳婿可贵的份上,再修书一封,觍颜去问就是。
本年到任后,他几近没有一日安逸,先是共同御营军剿除乱军贼党,紧接着便动手措置相干善后事件,一向忙到现在才算消停下来。
“爹如何俄然提及这个来?”康惜月不解地问道。
不过,康允之因寿春之功而转任杭州以后,倒非常闹心了一阵。
“你小小年纪叹甚么气?”康允之公然问了起来。
这话听得康惜月心头不安,只因李昂要赴省,以是两边长辈当初只是口头上定下了这门亲,并没有颠末任何本色上的礼节。现在,他父亲不提婚事,我父亲又不肯纡尊降贵,莫非就这么一向拖下去?
很快到了中午,他清算了一下案头,公文该拿去让通判副署的命相干吏人送去后,就起家想回后宅。哪知刚站起来便感受腰酸背痛,心想着确切不复丁壮,老之将至矣……
翻到最后一页,倒是附录一张,大略通报了一下建炎二年戊申科诸道类试的放榜环境,今科天下共取正奏名进士五百五十四人,较上一科大幅缩水。
巧云瞪着一双大眼在旁察颜观色,知她言不由衷,便故作姿势一声叹。
康允之接过,拿杯盖悄悄荡着茶沫,心有所感道:“你兄长在外为官,数年可贵一见。幸而,另有你在身边聊慰老怀……”
“那,爹修书一封去问不就行了?”
康惜月内心担忧不便明说,只能强笑道:“婚姻大事但凭父母作主,女儿也是目睹父亲对他喜爱有加,着力汲引,这才……”
巧云心说挑个进士轻易,可要找个合你女儿情意的却千难万难。正想劝他时,康惜月本身终究开口了:“爹,他能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自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断不会如此不堪。只是他父亲……”
只是现在没法确认,想了一阵,徒惹心烦,便将朝报扔到一旁,持续埋首办公。
蒲月,杭州。
靖康事情以来,朝报已经间断好久,现在总算是规复了。
“我在朝报上看到淮西类试放榜有他的姓名,也是锁厅招考,但那厮入县学也不过才一年不足,按说应当还不到火候。”康允之接过饭碗道。
一念至此,又想起李昂来,离了佥厅仓促回到内宅。却见女儿已经筹措好了午餐,正和巧云在安插碗筷杯盏。待他坐定,女儿又知心肠奉上茶水笑道:“爹明天倒定时了一回。”
客岁杭州军乱,多名官员被杀,东南第一州被闹得鸡飞狗跳,轰动行朝,官家大怒。当时恰逢他上奏称丁进之围已解,赵构闻讯便对大臣说“克日帅守之弃城者,习以成风,此郡守得人之效也”。遂当即任命他为浙西安抚使兼知杭州,来当救火队长。
如果做一其中国汗青上最受推许都会排行榜,此地无疑会名列前茅。只要到了杭州,你才会明白甚么叫“得天独厚”。又特别是在宋朝,因位置优胜,资本丰富,经济发财,人文聚集,更被誉为东南第一州。
康允之清楚,这一来是因为兵乱导致参考人数骤减,二来也是官家初次在省试限额,规定十四取一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