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下蔡县学的门生名额,以两百为限,且一年四时都要招重生,每季登科人数便可想而知了。比如李昂参考这一回,报考人数将近两百,终究只取了十四人,登科比例竟比解试省试还要低!
“兄长别急,小弟有一事就教。”
“如何了?”李昂从速下床来坐在他身边。遍寻影象,李柏仿佛还没有这般感性过。
“没事没事。”李大官人侧过脸,特长掌擦了擦,再回过甚来时,已是一脸笑容。“自打你死里逃生,爹感受获得,我儿长大了,懂事了,爹很欢畅。”
“没得换!小地痞,这取名赐字跟婚配嫁娶普通,听的是父母之命,岂容你还价还价?”李柏笑骂道。
本来,此人便是蒋谊之子,名蒋缜,字子丰,现在府学内舍就读,本日受命前来迎新,又因着父亲有交代,以是专等李家父子。
“当爹的是五过解试,四赴省试的考场传说,儿子再差又能差到哪去?”李昂变着法的逗他高兴,以免再堕入感性的难堪。
下了车,拿上施礼,父子俩刚走到那“文魁”牌坊下,便有一人迎了上来,二话不说伸手就夺过施礼,还热忱地问道:“没请讲授弟高姓大名?”
“我要说不好大官人给换么?”
“要气势?那便叫李日天,信赖再没有比这个更霸气的表字了。”
两个小的越说越不着边沿,李柏既不怒斥也不打断,还跟着一起哈哈。中间拿行装那哥们都快撑不住了,心说明天可算是见地了甚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难怪朝廷规定,一入县学便免身役,还包食宿,免学费。因为在当权者看来,能考上官学,便算是初级知识分子中的佼佼者,该当遭到虐待。
李柏知他在胡扯,也不接茬,正色道:“按礼,该遍请亲朋给你加冠赐字的,可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爹再三考虑,赐你表字‘荩臣’,可好?”
次日一大早,孟氏和杨氏在厨房里忙活不说,向来不过问家务的李大官人也亲身上阵,查抄儿子赴学的行装是否齐备。
“你可晓得‘荩臣’二字语出那边,又是何意?”
“这倒也无妨,大官人名柏字木白,我便名昂字日卬。”李昂打趣道。
李柏忙搀起来,笑道:“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明日你便要去官学报到,爹总感觉另有甚么事情没办好,先前才想起来,你还没有表字。”
“哈哈,这就对了。逛逛走,我先领你去斋室,早让人替你占了个好铺位。”
一起上,凡是遇着人,李柏都要探出头来跟人家热忱地打着号召,只等对方问一句“大官人那里去”,便故作轻描淡写之态答复,也没啥,送儿子进学。然后,便在人家的恋慕和祝贺中持续前行。
“客气了不是?”蒋缜佯怒道。“你我父辈便是同窗,现在我俩又同窗,如此缘分,岂是十世修得来?怎地如此见外?”
“小弟李昂,草字荩臣,没请讲授兄……”
“如何能忘?老是你撒尿,我和泥。”
对他,李昂比对他爹印象要深些,遂主动上前施礼问好,蒋缜却不跟他客气,一巴掌拍过来:“咱小时候一起玩过尿泥巴,你忘了?”
李昂一时无言,因为严格提及来,真正的李昂已经不在了,本身不过是占用了人家的躯壳罢了。
换言之,一进官学,你根基上就没多少机遇回家了,不筹办得充分些如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