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是安设犯官家眷妻女的处所,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还是个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宰相上官仪的先人。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富商的希世珍珠必定是假的,他拿鱼眼睛以次充好、招摇撞骗,被人告到官府,最后当然会遭到刑律惩罚。
莫非她是上官婉儿?
上官女史气度安闲,并不开口。
李令月把两条玫红裙带揉得皱巴巴的,气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表兄又不是外人,我喜好和他一块玩,碍着谁了?八王兄多管闲事!”
裴英娘摇点头,用心听老学士讲授文章。
老学士有些受宠若惊,行礼不迭。能够想见,李令月平时对老学士有多随便。乃至于老学士看到一个尊师重道的门生,竟然冲动得语无伦次。
武皇后非常大怒。
她只是个八岁小娃娃,又不是上官仪惨遭诛杀的祸首祸首,凭甚么要让步?
她展开书册,微微一笑,“明天,我要给贵主们讲一个西汉时的故事。”
为两人传授经籍的是位头发斑白的儒学士。
上官女史僵着脸:“甚么事?”
李令月撇撇嘴,拧一下裴英娘的鼻尖,“你呀,真想和八王兄一样,变成一个呆板的小夫子?”
李令月歪头看裴英娘:“你听过这个故事?”
他眉峰轻蹙,没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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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心疼远亲mm,不忍心惩戒城阳公主,只将无辜的驸马薛瓘贬为房州刺史, 把事情袒护畴昔。
城阳公主身为嫡出公主,从小锦衣玉食, 备受宠嬖。先嫁杜如晦之子杜荷,杜荷卷入谋反案被杀后, 再醮饶州刺史之子薛瓘。
进殿的时候,裴英娘紧紧跟在李旦身后。
眼看离东亭越来越近,裴英娘收回越飘越远的思路,低头清算衣衿——头一天上学,她有些严峻。
李旦走得快,她也走得快,李旦走得慢,她也走得慢。
珍珠是李令月这个嫡出公主,鱼目,当然是养女裴英娘。
半夏凑到裴英娘耳边:“贵主,她是上官家的大娘子,之前是长安最着名的才女,从掖庭出来的。”
她昨晚睡得不平稳,另有点含混。
裴英娘恍然大悟,难怪上官女史方才朝她和李令月叩首。
额头磕在冷硬的玉带扣上,被镶嵌红宝石的带扣硌出几道红印子,火辣辣的,有点疼。
裴英娘打发走宫女,让半夏在一旁看管,“门生有一事不知,想向女史就教。”
裴英娘缚发的丝绦和李旦腰上悬的玉佩流苏缠在一起,一时竟扯不开。
宫女怕弄疼她,跪在地上,谨慎翼翼解开丝绦。
和武皇后势如水火的人,则把裴英娘视作武皇后向李治献媚的手腕,看她的眼神,直接了然:不屑。
裴英娘直接道:“女史为甚么要难堪我?”
裴英娘进殿后,慎重向老学士施礼。
上官女史嘴巴张了张,俄然感觉本身有点底气不敷。
上官女史没想到一个才八岁的女娃娃竟然反应这么快,皱起眉头,踌躇着要不要把本身筹办好的故事讲完。
裴英娘瞥一眼上官女史,淡淡道,“或许我可觉得阿姊解惑。”
裴英娘眼观鼻,鼻观心,未几做评价。武皇后不喜好薛绍,李旦禁止李令月和薛绍来往,也是为李令月着想。
上官女史眼波流转,娓娓道来:“西汉时,世家妇人们常以珍珠粉润色面貌。有位河东富商,家中藏有一颗家传的希世珍珠,传说能美姿容,城中贵妇争相采办,富商果断不肯售卖。直到有人抬出十斛金锭,富商才舍得把珍珠卖与别人。谁知,这桩买卖,竟然为他招来监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