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放开对方,本身慢悠悠站了起来,俄然仰天而望,意味深长道:“每逢大灾,朝廷必狠,杀的就是冒头者,可不会管你是不幸刻苦还是饥肠辘辘,哀鸿啊,得有个哀鸿的模样,如果闹,那就不是哀鸿了,是暴民……”
最首要的是这货明显是个少年,恰好却留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明显是个衙役的班头,竟然穿戴闪晃晃的明光铠,骄阳炎炎之下,的确能耀花人的氪金狗眼。左手扶着腰刀,右手却托个蛐蛐罐子,不伦不类,非驴非马。
李云微微一笑,不过随即便道:“但是纵观古往今来的流民,最早被朝廷斩杀的都是你这类人。”
男人张了张嘴仿佛想说甚么,不过到了最后却有力垂下头去。
男人唯唯诺诺,再加上伤处剧痛钻心,闻言长叹短叹一声,黯然道:“俺真不是带头肇事,俺只是想让同亲们都吃饱。”
噗!
他抄起砖头,持续砸!
李云转头而望,瞥见一群衙役气势汹汹而来。
对方男人不竭惨叫,最后惨叫变成了惨嚎,中间有人看不过眼,出声安慰道:“小哥儿,别砸了,他的手都被你砸碎了,胳膊也断了,不幸啊。”
李云呵呵一笑,俄然又俯下身子看着对方,浅笑道:“你当然没有肇事,你胳膊都断了,手也残了,残疾人如何肇事,你有才气闹么?现在明白了吧,我打你是救你!”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来,但听有人远远厉喝,大吼道:“他奶奶的,是哪个流民肇事?敢在小爷的地界犯浑,莫非真是想死不成?”
被砸的男人惨叫一声,挣扎着想把李云甩下身来。
“我晓得!”
“是是是!”
就像掰萝卜普通,咔嚓一声,一掰两断,特别脆!
“啥意义?哼!”
“想死是吧?”
对方此次惨呼之声更大,听起来较着已经不似人腔。
他不等男人说话,接着又道:“你又知不晓得这些报酬甚么会死?你又知不晓得这些人都是甚么身份?”
砸的真叫一个狠!
李云沉默抬头,喃喃道:“胳膊断了,能接,手掌裂了,能够治,只要人活着总能有个好奔头……此次水灾兵灾,我估计朝廷必定会有个章程,说不定会给流民安设地盘,今后你就跟着我,包管有你好日子过。”
对方男人哼哧哼哧喘气,被他摁在地上不说话。
他单手死死掐住对方脖子,另一只手再次抄起砖头,二话不说,抡起来就是一个砸。
……
如果不是纨绔,哪个衙门的衙役敢这么玩?
他说的都是汗青上朝廷对待哀鸿典故,可惜面前这些流民大多茫然无知,李云冷嘲笑了两声,把脸凑向身下的男人,淡淡道:“前朝都不说了,我们说说现在,你晓得么,这个月初,城西永民坊,死了七个流民,半个月前,城中安乐坊,又死了九个,六天前,城南保义坊,一次死了二十七个……”
李云一个不查,差点被这货掀翻在地,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李云俄然感受腹部滚滚一热,身上竟然高耸涌出一股怪力,他下认识用手一按对方胳膊,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对方胳膊竟然断了。
“不说话是不是?”
但是李云只是冷冷一笑,仿佛没看到这些人的气愤,他持续骑在男人身上,慢条斯理道:“胳膊断了还能接,手掌碎了只算残,可脑袋如果搬了家,那可就是真死了,你们知不晓得,你们的脑袋都要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