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萧索,渐去渐远,此时恰是日上三竿,夏季阳光弱弱射下,在他身后拖着一条略显怠倦的影子。
他伸手握住女儿柔荑,目光模糊有光彩明灭,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声惊堂木响,两班衙役还没行动,裴老头先一脸大怒,指着李承乾喝道:“太子目中有老夫乎?此乃大理寺正堂,老夫乃大理寺正卿,朝堂之事老夫不管,但是进了这个门老夫说了算。实话奉告你,想提泾阳侯之妻鞠问,你明天想都别想。”
“如此笨拙之人,怎能九五至尊?”这位大唐兵部尚书一脸乌青,仰天吼怒道:“气煞我也。”
侯君集苦笑一声,感喟道:“是啊,他如何敢?先别说这杖责打不打得成,就算打成又如何?博得一时,输掉统统,今后他的名声就臭了,恐怕陛下和娘娘都要寒心。”
李承乾也大怒,他蓦地从椅子上站起,喝道:“本日本太子倒要看看,是你这个大理寺卿有权,还是本太子有权。本孤麾下安在?大理寺衙役尸位素餐,我们本身脱手去天牢提人。”
“清算个屁,都给老子滚蛋,滚蛋!”侯君集再次大喝,抬脚将两个下人踢成滚地葫芦。
第一次的巨响是因为侯君集掀翻了书桌,第二次碎响则是因为书桌上的文房四宝跌落四方,砚台笔筒砸碎一地。
监国金令,持之可管天下之事,除了李世民不需奉从,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辩驳。
韩跃之妻若死,再发挥一番刺激手腕,到时韩跃必反。
“父亲,现在如何办才好?承乾他……他但是已经解缆了,陛下和娘娘岂不是要寒心?”
海棠顿时一呆,喃喃道:“杖责泾阳侯之妻?承乾他如何敢如许?泾阳侯是我们大哥,他的老婆就是我们大嫂……”
海棠是个刚烈的少女,恰好刚烈之女普通都心性仁慈,她在书房里呆呆半天,也不知俄然下了甚么决计,竟然仓促离房而去,一起直奔家中圈养飞禽之所。
李承乾强忍肝火道:“就算不是犯人,那也是嫌犯。泾阳侯之妻盗窃虎符,此事触及谋逆之举,本太子不得不查。”
“份属该当个屁!”侯君集暴喝一声,气咻咻道:“他脑筋蠢,海棠你也脑筋也蠢不成?”
“太子急个甚么劲?老夫这不是升堂了么?”裴老头打了个哈欠,扬起枯手颤巍巍一指上面,笑眯眯道:“你看,两班衙役都已站好,这还不算升堂?”
本日的大理寺好生热烈,东宫太子俄然摆起车架,直接将大理寺的正门给堵了。
“犯人,那里来得犯人?”裴老头撇眼看了看李承乾,语带不屑道:“太子还是年青啊,让老夫教你一教,遵循我大唐律法,凡未科罪者,皆不算犯人。”
大将军生机,下人们噤若寒蝉,屁滚尿流捧首鼠窜。
他看了女儿一眼,语气俄然变得期呐呐艾,谨慎翼翼摸索道:“海棠,如果为父拼了脸面不要去求一求陛下,将你改配给泾阳侯为妻,此事你觉得如何?”
少女海棠有些不悦,低声道:“父亲,您比来动辄唾骂承乾,莫非是不满我们的婚事不成?”
他连续收回两声感喟,心中犹自有些不甘,再次喃喃道:“如果你能嫁给泾阳侯该多好,哪怕当一个平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