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万千平卢军士卒们无不拱手低首,噤声。
不久,两位游奕使不但无缺无损地从汴州,疾驱一百七十里路,来到冤句向刘悟回报,还带来了高岳和浑瑊的两位密使,让刘悟不由得大喜过望。
“破郓城后,每人赐钱百缗,唯军资库不成近,其他节度使宅及逆党家财,任你等掠夺,愿否!”
“就算朝廷有十万雄师压境,可先前你们曾说,淮西吴少诚以三州地,尚且与官军恶战一年。现在我淄青有十二州,魏博、恒冀也各有六州,合在一起足有二十四州,最起码能和官军拉锯八年,何如等闲降之?”牙将夏侯澄出列喊到。
当天日暮时分,平卢军各处堡垒,俄然告急敲响铜鼓,衣冠不整、寻欢作乐的军官和兵卒都有些惊诧,不晓得主帅有甚么事要宣布,随后就在门枪将、牙门将的催促下,开端顺着堡垒通道,勉强整齐了步队,举着战旗,扛着蜂子铳或其他兵杖兵器,穿戴五颜六色衣衫的娼妓们也不敢大调子笑,各个都躲入在帐篷中。
“我平卢军自营州渡海,入淄青靖难以来,大部分时候对圣主对朝廷那是忠心耿耿的。李氏先君李正己,就是获得将士的推戴,才执掌旌节的,没了平卢军高低的支撑,他家三代甚么都不是!李正己晚节不保,被朝廷削去徐州,先司空李纳改过改过,才持续保全十二州地界。到了现在,天下的态势,你我都看得清楚,便是顺宰堂者昌,逆宰堂者亡!”喊到个“亡”字时,刘悟把胸前的护心镜拍得直响,“之前是李师古专断,和朝廷构恶交兵,我等为李家出师西行,不顾灭亡,对抗官军,对李家算是仁至义尽。可那李师古、师道兄弟目睹穷途末路,竟然要杀我刘悟,把背叛罪恶推到悟的身上,然后再降服朝廷。明天我刘悟若死,明日便轮到诸位。何况太师让崔将军和令狐大夫明白答复我,天子及宰堂所欲诛者,唯李师古李师道兄弟二人罢了,诸位平卢军将及士卒,为何要为这二人殉葬全族?这淄青十二州,是我们平卢军将、士卒统统,不是他李家家庙的祭品,要偿还版籍给朝廷,那也得是我们做这事,轮不到他李家兄弟做。”
“你们昔日喊我为刘父,我很高兴,本日便要和你等结为存亡父子的交谊,不过得需求祭品。”言毕,刘悟就挥手叮咛——常日里你等在军中,最恨那个?把他给推出来,我当即斩于幕前,所谓“常日情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是也。
“愿!”
这些日子被女色、美酒、膏粱环抱的他们,勇武气势早就飞至九霄以外了。
“愿奉朝廷旨意,跟着我刘悟,免危亡,图繁华,杀李师古兄弟否!”
“愿!”平卢军世人,不管是至心实意,还是被刘彦平、赵垂棘的人头吓得,都齐声应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