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霂娘,如果看不到尾,彻夜怕是难以入眠。”
“但是......霂娘,高郎君写的仿佛是个孤女,姓艾名简,乃天水艾氏以后,自幼丧父丧母,可谓是少孤了。”云韶看了看,便说道。
略略拉出一段来,云韶就看到高岳的行卷严格遵守了要求——每页墨边乌丝栏共十六行,每行最多十一字,全用小楷写就,规规整整,不由得心中对高岳更增好感——脑海里不由得闪现出,高岳一身白衫,目光如炬,眉梢微颦,端坐在烛火下,提笔当真创作的神态,女孩子都喜好男孩当真事情的模样。
“砰!”云和气愤的拳头砸在卷页上,差点将书案都给砸碎掉。
云和仓猝举烛凑过来看。
不知不觉读了一大半,但还是意犹未尽,因为她们很体贴入宫后的艾简会如何。
“待续”
云韶而后香汗都透出了轻衫,坐在榻沿,拿着团形的纨扇,微微喘着气,与云和相互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夜晚,长乐坡月堂曲曲回廊围住的闺阁间,云韶、云和两姊妹吃力地抬着高岳的卷轴,那轴是枣木做的,沉重得要命——嘿呦嘿呦,从外厅一向抬到了内室碧纱橱榻的书案上,卷轴放到上面上,敲击案面,是沉闷的咕咚一声。
“我看啦,来年这高三怕又要文场得胜——都城这么多行卷的,哪有像他如许的‘巨编’?真有才学的,是贵精不贵多,悄悄浮薄一份行卷,五首诗赋便能获得主司赏识了,何需像他如此长篇累牍?”崔云和较着在唱衰高岳。
姊妹俩一看最侧的墨边间,写着三个大字,“孤女传”。
“唉,霂娘不必如此说,高郎君来投卷于你我,也是想投石问路。”
唐人丁中的小品很简朴,便是后代所谓的“传奇”。
“霂娘,高郎君写了份孤女传,大抵味是甚么内容呢?”云韶虽未看,但猎奇心早已被扑灭。
终究一夜,罗王宅邸里,风雨交集时,艾简掌烛之刻,忽闻楼宇之上,模糊传来厉鬼嚎叫之声!
先前薛瑶英对高岳建议,现在长安的达官贵族,早已厌倦别人用诗赋行卷,你无妨另辟门路,高岳思前想后,便不由得想起“小品传奇”来——至晚唐期间,很多文士开端用传奇来行卷,诗赋式微,传奇、小品文昌隆,以此但愿获得主司和权贵的赏识,高岳不过是走在期间的前线,但高岳以为,纯真的唐传奇另有些不陈范围,为了吸引读者,他还得加以改进。
但这对姊妹又迫不及待地想晓得,那楼宇中的厉鬼竟为何物,莫不是罗王有甚么不成告人的奥妙,那厉鬼是不是罗王妻,被殛毙后化为冤魂?如果艾简晓得,罗王又将如何措置她?各种未明的迷惑牵挂又把云韶与云和的胃口给残暴地吊着,因而她俩相互看看,鼓起勇气,“阿姊你来翻。”
“孤女传?”云韶与云和惊奇地对望着,不由自主报出高文行卷的名字,是面面相觑。
接着二姊妹围过来,两双眼睛带着猎奇,看着榻上案几摆着的高岳行卷。
云和也语塞,便和阿姊一起就着荧荧烛火,开端浏览。
“啊!”这两姊妹吓得魂不附体,仓猝推开卷轴。
又看到艾简愤而分开阿舅家,去了升道坊龙花尼寺所办的悲田坊(悲田坊,便是当代唐朝由梵刹所牵头办的布施所性子的机构,悲田为梵刹三田之一,其他二田为三宝敬田、父母恩田,而悲田就是梵刹专门用来布施贫病的,故而便叫贫病悲田),在悲田坊里吃尽了辛苦,学得了精美的女红,最后终究入了宫廷,成为六尚局之一“尚功局”(卖力女工)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