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点头,道:“你们的大帅忙着庆功报捷,哪会有空过问你们的破事!明天先给你们个经验,如果再敢欺侮弱女子,我就让你们一辈子做不了男人,滚!”
那人道:“然后你就仗着有几分姿色吊着老子,跟你那抠门老爹一起连看家护院的钱都省了,是吗?老子帮你是看不惯他们,老子脱手全看表情,少他妈拿品德来绑架老子,滚!”
元鼎霍然起家,瞪眼沙吒相如。
“元兄,且听我说完。”祢军也道。
祢军看了元鼎一眼,谨慎翼翼道:“第二件事,家父昨日夜间送来动静,说陛下一行回到泗沘后就被唐军囚禁了,还被迫插手唐军内部的庆功宴。宴会上金仁问想让陛下和恩古夫人献艺,文君挺身而出,与扶余隆一起献上歌舞,保全王室颜面。不想大唐谯国公柴哲威亲身了局与文君共舞,舞罢取了文君的香囊、赠她御赐的玉佩,直接跟苏大帅要人。柴哲威是皇亲国戚,大帅抹不开面子,只好应允……”
元鼎走出冷巷,重新站到阳光下,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完整没想到分开才不到十天,本来繁华热烈、富庶升平的泗沘城会像台风过境普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商户残破、店铺关门,满街都是戒严巡查的唐军兵士,渣滓没人清理,街边河边到处都是马粪,臭气熏天,河面上漂泊着各种渣滓秽物,偶尔另有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漂过,仿佛在报告这些天城中产生的暴行。
黑齿常之点点头,沙吒相如不屑的别过脸去。
“沙吒!”黑齿喊道。
黑齿常之见元鼎到来,赶紧起家相迎,沙吒相如倒是一动不动,顾自往嘴里倒了一杯茶。酬酢几句后,世人落座。元鼎见沙吒相如摆着一张臭脸,也没主动去理睬他,只等祢军开口说事。
祢军道:“逛逛走,去文君楼,黑齿兄和沙吒兄都到了,我们恰好筹议筹议下一步如何办。”
元鼎走在街上,有了刘仁轨给的那块腰牌,就算碰到唐军盘问也能畅行无阻。他俄然有种错觉,这场战役,真的该打吗?站在大唐的态度,或是朝廷的态度,答案无庸置疑;可来到百济近一年,他对这个自在涣散的国度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对在这里结识的人也有了几分交谊。黑齿常之、沙吒相如、扶余尧、祢植、祢军、朴太义、扶余义忠,方文君、大掌柜、方文山,乃至沙吒昭明、道琛,他们都是好人吗?他们就都该沦为亡国之臣吗?比拟百济,粗鄙鄙陋的新罗人才更惹人讨厌,可恰好他们才是大唐的盟友。
元鼎道:“你呢,你放个屁,老子就辛辛苦苦跑到黄山原把人弄返来,差点连命都搭上!一会儿火线,一会儿熊津,东奔西走连泡个澡都被人打搅;你呢,连小我都看不住,竟然让她跑去跳崖了!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两个唐军倒也是悍勇之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道:“你是甚么人,竟敢偷袭大唐军士?!”
祢军道:“第一件事,是黑齿兄和沙吒兄先晓得的,泗沘城破前夕,郡主带余部庇护几百个宫女逃出城去,在扶苏山城被新罗人追上,大战一场,余部淹没,郡主和宫女们在落花岩跳江他杀。”
元鼎缓缓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