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收回目光,摆布一看,走出几步,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重新走到正门前。那俩小厮见他捡了块石头,不由指指导点,还笑出声来。
元鼎提气纵身,腾空跃起,躲开两记偷袭——这些家伙如果多个心眼儿,就该是一上一下——手中扫帚横扫,抽中一人。他发明大扫帚真是个打群架的利器,可攻可受,覆盖面大,还能扰乱敌手视野。
门口那俩小厮瞅了元鼎几次,见他只是傻乎乎的盯着牌匾看,觉得是个路过的士子,也懒得赶走他,自顾自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
“啪!呼……咣当!”牌匾回声而落,正砸在俩小厮一步远的处所,“青”和“石”之间被砸掉了一块漆皮,牌匾一角也摔裂了,豁开一道庞大的裂缝。
来之前,元鼎曾让小黄探听过青石馆的背景,获得的信息却非常有限,只晓得是百济人开的,常日里不像别的青楼酒坊那般热烈,欢迎的大多是有点背景的贩子和游学士子,平常百姓和普通买卖人底子不会去。青石馆开了好几年,没甚么劣迹,也没被别的权势招惹过;直到一年前,说是换了个店主,这才冒出些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动静来,成为城南好几股百济权势的庇护所。当然,那伙当街行窃的扒子,也确切是青石馆底下隔了两层的小权势——元鼎可不会不经查证就冒然打上门去,着了别人的道。
“西八!”俩小厮大惊失容,没想到这看起来傻乎乎人畜有害的家伙,竟是来砸场子的!两人相视一眼,一个掉头就往门里跑,明显是去报信的;另一个手忙脚乱抓过一件兵器,又怕踩到地上的牌匾——他可不敢去动传闻是百济大人物题字的东西,那但是要掉脑袋的——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扫帚,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挡住这家伙再说。
元鼎也笑了,抡起胳膊俄然脱手,石块吼怒而去,正中牌匾。
“来者何人,擅闯青石馆,不要命了!”影壁后传来一声大喝,用得是扶余话。紧接着就是一串短促的脚步声,四五个劲装军人从影壁摆布冒了出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一人多高的棍子。
巳时,仁川城南,青石馆前。
元鼎站在这座坐东朝西的两层修建前,手搭凉棚,挡住刺目标阳光,打量着正门牌匾上的两个大字——青石。字扁而丰润,外角上翘,乃魏碑之体。元鼎虽是武人,却一向对书法极感兴趣,最喜好的便是那胖乎乎都雅好认的魏碑之体,非论是碑刻、墓志、石刻、题记,皆有练习。上自魏晋,下及隋唐,书法名产业中,颇多剑客妙手。字如其人,落笔通神,运笔泼墨之法,与运功修习之术自有想通之处。气定则凝神,凝神则有势,势出则适意,一笔一划,皆有章法,一进一退,行云流水。十年前习武小成,身临疆场,笔势刀法锐气凌厉,刚猛不足圆润不敷;十年后大漠黄沙,江湖风雨,锋芒埋没而大巧不工,现在的笔势便少了少年时的轻浮决计,收放之间多了几分安闲安闲。
小黄就坐在写对青石馆的一间小酒馆里,在外头把风策应。实在他挺想跟元鼎一起出来砸场子见见世面,可元鼎一句话就把他堵了返来——我在你这个年纪,连把风都轮不到。至于铛铛儿,郭务悰走后,他说要去各地游历一番,便分开奶子房孩儿巷头牌胡同,再也没返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