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还是点头。
老兵有些惶恐，宦海上那些弯弯绕绕，他可拎不清。
老兵说，护送二狗进村，当村长。
就是如许一群亦正亦邪的靺鞨人，在人迹罕至的山区斥地出了一片朝气勃勃的商区，几近在每个山城都设有贸易点，桐岑城和独山城就是他们深切半岛南边的两个据点。不过从先前朴太义清算出来的质料看，这些靺鞨人并没有较着的劣迹，也没有直接证据表白他们跟失落人丁有关。
元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假装提早走了，甚么都不晓得，厥后想起二狗还欠你钱，以是又回上来要账。
老兵张大了嘴，揣摩半晌，俄然瞅见元鼎背上裹着的兵器，因而点了点头。
元鼎恐吓他说，太守大人是让你把人送去当村长的，可现在村长没当上，人倒死了，归去如何跟太守大人交差？
元鼎问，太守大人派给你的任务是甚么？
老兵从山村里逃出来后不久，就在山里迷路了。他在荒郊野埠里转了一整天，又冷又饿，还碰到了一头本该冬眠的狗熊，差点丢了性命。好不轻易熬过冗长的夜晚，又因体力不支晕倒。要不是李笙藻眼尖，元鼎晓得抢救，他很快就会被纷繁扬扬的大雪安葬。
老兵还说，他不止一次的听村民们提到大善人。传闻，大善人来自于北面白山黑水间的粟末靺鞨，是此中一个大部落的酋长。十几年来，大善人一向在靺鞨人聚居的三江流域，高句丽东部山区，百济新罗交界的山区行走。每年春季，他都会带着庞大的商队南下，带来山民过冬必须的粮食、棉衣、外相、草药，带走本地出产的山珍野味，拿去卖给北边的酋长朱紫。从这个角度看，他无愧于大善人的名号，远近山民也对他戴德戴德。
元鼎又问，他们晓得你瞥见他们杀人了吗？
不过，越是大奸大恶之人，越是会埋没本身。
元鼎问，任务完成了吗？
元鼎认得老兵，奉告他本身是太守大人派来调查失落人丁案的。老兵缓过劲来，把在山村产生的统统原本来本的讲了一遍。元鼎震骇莫名，阔别都会的山村，本应是浑厚、仁慈的处所，山川之乐，与世无争。可老兵口中的村民们，竟敢在官府委任的村长上任第一晚就挖坑谗谄；更可骇的是，全村人不但熟视无睹，还全都参与了这类惨绝人寰的暴行。的确是……匪夷所思。
当然，大善人的商队不止一次引来山贼强盗的觊觎。山贼们在山中险要之地设伏，非论是埋伏、夜袭，放火，落石，都被大善人身边的靺鞨族懦夫一一化解。战役胜利后，靺鞨族懦夫会砍下仇敌的头颅，砍下小树，把头颅插在树干顶上；年复一年，商队竟然用头颅在崎岖险要的山间小道上标记出一条数百里长的通道来。只要见到那些风干的头骨骷髅，便没有人再敢打商队的主张。据见过大善人的山民描述，那些靺鞨族的懦夫，吃人肉，喝人血，手撕山羊，与野猪斗争，以殛毙为乐，活脱脱就是一群蛮横人。
元鼎问，村民们看到你逃脱了吗？
老兵支支吾吾，说应当完成了。
元鼎和李笙藻进山后的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了全部山区。本就崎岖狭小的山路变得愈发难走，身后的足迹很快被覆盖，山里山外，就此隔断。
元鼎在半路上救下了逃出来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