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军点点头,如有所思。
祢植不置可否,道:“他来百济了。”
屋里生着炭盆,比内里和缓很多。祢植“嗯”一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热恰好,又喝了一大口,摆在中间的茶几上。
“鲜卑魏国……”祢军目露神驰之色,那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帝国啊,高句丽广开土王、长命王百年间向辽东、辽西扩大的势头,就是在北魏时被停止,不得不迁都平壤,转而向半岛南部的百济、新罗用兵。
可祢军晓得,父亲沉默寡言的背后,是一双洞悉统统的眼睛,他对朝中很多局势的判定,涓滴不亚于三朝老臣沙吒千福和国牟成。从小到大,父亲的每一项安排,到最后都被证明是极其精确的。也恰是在父亲不动声色的运营下,百济的汉人遗民们不但保存下来,还站稳了脚根,垂垂的在各行各业中阐扬感化。而父亲对本身的要求,也让他成为百济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当然,每小我对于优良的了解并不不异,在父亲看来,熟谙政务流程运转,把握管理国度的技术,能够妥当措置各种题目,才是为官者最大的本领。一旦具有上述本领,只要你不犯下谋反、杀人等大罪,非论哪一派掌权,都会获得重用,因为那些热中权力、善于机谋的家伙,他们能够底子不晓得如何去管理一个国度。当然,这套逻辑也决定了祢氏家属的人不会非常驰名,也不会站在风口浪尖;可他们汉人遗民的身份,要的不就是如许安然的环境来繁衍生长吗?祢军还晓得,父亲操纵在百济汉人遗民中的庞大声望,生长出了一套只服从于祢氏的谍报网,为家属刺探各路动静。
家主祢植仓促走进书房,一把解下大氅。老仆人快步上前,接过大氅,低声道:“家主,少爷已等待多时。”
“父亲,你返来了!”祢军也迎了上来,递上一杯热茶。
“虽不中,亦不远。”祢植道,“他可不是甚么青州府的马快,而是从大唐来的私运估客!他给二王子弄来一批兵器,武装了扶余郡主的人马,偷袭桐岑城到手,还悄悄潜入独山城策反守官,设想诛杀新罗守军。如许的人,说他是马快,打死我都不信。能弄来兵器的人,身份绝非平常;从他的姓氏看,极有能够是当年鲜卑魏国的先人。”
祢植道:“你要记着,不管局势如何窜改,百济国策如何窜改,我们祢氏家属的好处,始终排在第一名。既然你跟元鼎有旧,那就找个机遇走动走动,他手上有货,我们凑个热烈也无妨。有买卖才有友情。”